接下穆王遗孤的担子。 他一把揽过世子,把他护在怀里道:“殿下,圣上要你去延西战场,你怕吗?” 这是庆和帝的狠毒计策,表面施恩宽恕稚子,实则打着历练的旗号,将人丢去延西,身经百战的将军都要战死,更何况一个孩子。可笑的是这寸寸山河,在帝王眼里不过是棋盘上的子,从未真心在意过。 世子眨眨眼,“有点怕,但是我会勤勉。” “好,我愿护殿下周全。” 夜里身上伤痛难忍,郑子潇辗转难眠,枕下的双剑寒意四溅。他忽然眼前浮现出王府火海,延成侯领罪的模样,一头撞死在金花海棠前的祭酒。 他起身,对着镜子看自己一身伤痕,才刚又愈合的意思。而他奉若神明的小姑娘,那双细嫩漂亮的手腕,也在兰台牢狱下,被折磨得鲜血淋漓。 他怕自己想岔,只能披上外衣出屋,坐在禅院外,让夜风唤醒自己。 守门的两个金甲卫起初十分戒备,后看他疲惫地蹲在院中,并无其他举动,也就不去阻拦。 郑子潇想着,恨意不知不觉已经在心里扎根,他才发现自己最大的冲动是杀人,是将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全数杀死。 他一心想求的光明磊落,马上要陨落在仇恨里。 他抬起头,看到院门口立着个老僧。 老僧只是对他微微点头,便徐徐离去,郑子潇神情微怔,在僧人面前最忌讳杀戮,他虔诚之心作祟,落荒而逃,躲在屋里不敢再出门。 这样的夜晚经过了几轮。 他年轻,皮肉伤好得快,便也能清晰感知到自己恢复的程度,感知到自己杀一个人有多容易。 这天夜里,他坐起身,满载戾气推开房门,嘲春与嘀秋就藏在袖中。 金甲卫以为他又是在院里散心,却不想被他极快地打晕过去。 穿过禅院,出寺,不久便可入黄金宫。 郑子潇是个心细的人,总能记住窄长宫道的走法。 他是鹧鸪山最狠戾的刺客,杀人如探囊取物,即便是帝王,只要拼死一搏,定能与他拼个鱼死网破。他想拉庆和帝一同坠入深渊,想将他的血肉碾成泥,想要拿他祭奠穆王。 禅院曲径通幽,他行走如风,却撞见姚仇。 姚仇见到他头发散乱,立刻觉察出不对劲,“郑子潇,你现在不能离开普照寺。” 郑子潇不同他多言,绕过他继续往前。 姚仇能从他飒飒的步伐中感知到杀意,一把抓住郑子潇手腕,“你要去哪?” 郑子潇顿足在他前面,冷冷扯开衣袖,再不似寻常那般和风细雨。 “郑子潇,你不要做傻事,圣上已经网开一面,我本就打算请命去延西,到时候要战死沙场也不止你一人。” 郑子潇嘴唇微张,还是转身离去。衣袖翻飞如垂柳,露出袖中一点寒芒,姚仇翻身过去,想擒住他,却被他几下拆掉。两个人就在院里赤手空拳打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与郑子潇打架,姚仇才明白郑子潇寻常是礼让他,现在眼前人满是戾气,自己根本招架不住。到最后,嘲春剑出,巧如蝴蝶,将姚仇卡死在树根前。 姚仇举起手,盯着郑子潇失去神智的眼,“你不会杀我,郑子潇,你不是那样的人。” 郑子潇仍旧不说话,迅速收剑,转身要离去。 姚仇不依不挠,又要去拉扯他,嘲春被反手掷出,扎在姚仇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