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你去查,马上查出来谁在捣鬼。” 他说完轻咳两声,姚儋心生疑虑,刻意放缓脚步,跟在他身后。 怡王皱眉,“你家什么情况?” “父亲大人严重些,阿仇也开始发热病。” “你是顶梁柱啊。” 轻描淡写一句感叹。 姚儋观察着怡王的面色,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天下众生,皆为利往,他不信这世上有人对皇位毫无贪念,庆和帝病倒对于怡王恰好是一个机会。怡王一直苦心经营自己朝中的形象,无非是为谋取圣上信任,暗中蛰伏。可眼下天赐良机,皇位更替,他却开始真心实意为庆和帝着急上火。 帝王家无情义,怡王不可能惦念那份手足深情。 姚儋试探道:“王爷,圣上如今危在旦夕,这长陵的江山还需要有人扛。” 怡王斜睨他一眼,“你的意思本王明白。” “姚家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还不到时候。” 姚儋有些猜不透,只能俯下身子,弓着背跟在他后面。 为人驱使,必须要低头折腰的。 怡王也不瞧他,看着宫廊尽头点点天光,道:“姚儋,你觉得周学真与圣上,谁心机深沉?” “圣上年少,自然是穆王诡异多端。” “圣上还年轻,尚无子嗣,倘若这关头出了差池,你觉得那些老迂腐心仪的人又是谁?” “姚儋不敢妄议。” 嘴上说不敢,实则姚儋心中恍然。 圣上驾崩,恰好助长了朝内穆王党派的气焰,穆王就算不想当这个皇帝,也会被赶鸭子上架。 穆王一旦登基,必定大清朝堂,怡王想再下手,就难了。 姚儋看着眼前风流倜傥的王爷,不禁后背发寒。他真的机关算尽,不想给敌人留一分机会。 怡王脸上的浓云乍散,和煦地笑道:“圣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你我身为臣子,做好本分即可。” 宫门踏出去,他又是月朗风清的闲散王爷,消失在哭声遍地的花浊大街小巷里。 一日后,庆和帝病入膏肓,神志不清。 佟隐山擦了把头上的汗,推开殿门,拉下遮面的麻布,艰难喘出口气。 一直在施针抓药,他已经有些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汗如雨下之时,他隐隐有些咳嗽,意识到自己也没躲过这一遭。 刚吹几下热风,松松身体,身后那个年轻文弱的小医官走出来,“老师,学生有一个险方子,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他便是在怡王面前揭发凌阳乡疫情的人,也是太医署新晋的小医官,名叫张佩。 佟隐山转身望着他,不禁怨从心起,说话也没好气,“你说。” 张佩道:“学生去朱雀大街上走了一圈,查看那些流落街头的病人,一共看了百人,都是发热不消,咳血不止,或许寻常疗法无效。不若换个猛方子,或许能搏一线生机。” “胡闹!” 佟隐山抚着汉白玉栏杆,“圣上龙体,岂容你试错胡闹。” “圣上病情危急,已经开始骨痛难忍,若是再拖下去,拖至呕血,只怕难以转圜。” 此病古怪,呕血像是个催命符,出现这征兆的人不出三日便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