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陵城终于递了信件来。徐始安信中说,他将金陵城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近几月并无异常,也无可疑之人,他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只是为了吸引花暮锦来江宁府,他话说的隐晦,但花暮锦知晓他的意思。经过这几月的追查,其实他也隐隐觉得这就是郢丘那边放出来的障眼法。 荥饯三月前去了徐州,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来,去往稽越、墚酆城、漳州、須陽、衢阳的兄弟也是没有任何消息传递回来,花暮锦捏着徐始安写的信件愣神。 若是真如徐始安所说,江宁府的消息都是诱饵的话,那真正的东西到底在何处?到底是不是郢丘的人放出的消息,若是,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团一团的迷雾将花暮锦包裹住,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最开始他便寻错了方向,在京都城时那人便早早算到他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他背靠着椅子,阖目不语,非觉有些担忧:“郎君……” 花暮锦摆摆手,闷声道:“再过几日我们便回扬州,其它地方让兄弟们再辛苦些,若是冬月还无任何进展,那便都回来吧。” 若是冬月还未寻到蛛丝马迹,那结果便显而易见。 他找错了。 若是不在江宁府,那东西到底去了何处?花暮锦眸子暗了暗,东西若在京城也就罢了,若落在郢丘那人的手上,那后果不堪设想,思及此,他让非觉传信给京城的卫昭与曹萑,盯紧京城各处,特别是三皇子处。 今岁五谷丰登,国库充盈,天下可谓太平盛世。但盛世顾不到的地方,便有老鼠悄悄啃食粮仓,蠹国残民,而花暮锦便是那除虫灭鼠之人。 - 扬州城愈发的冷,徐姈这几日不爱出门,但总爱拉着云卿姿下棋。 自花暮锦离府已过七日,李主簿那边也还未有任何消息,云卿姿派侍歌去问过,只说各地卷宗太多,排查起来太慢太难,让她再多等些时日,一有眉目便会递话而来。 立冬后,天黑的愈发早,云卿姿从徐姈出回来时天已然完全黑透了,这时节,眼瞅着倒像是要下雨似的。 云卿姿洗漱一番,又坐在窗边,今夜无月,外头黑漆漆的一片,她前些日子绣的荷包终是完成,搁在桌边。 花暮锦走了这些时日,也不知道伤势如何了,她垂着眸,不由自主摸出那枚骨哨 ,细细端详一番后,她鬼使神差地放在唇边,吹响了骨哨。 “呜呜”地两声。 声音并不大,甚至有些像鸟叫。 嵌着琉璃的窗外,一瞬闪出一个人影,恭敬开口:“三娘子有何吩咐?” 云卿姿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来的如此之快,“无事……我,就是试试……” 外头的黑影闻言,点点头:“三娘子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属下便退下了。” 云卿姿点点头,又想到隔着窗子他看不到,缓缓开口:“无事。” “等等,有事。” 黑影正要离开,又被她叫住。 云卿姿捏紧了手中的骨哨,因着用力,骨节处都稍稍泛白。 “你们世子,何时回来?” 又怕黑影误会似的,忙又加上几句话:“我不是催他,只是好奇,眼瞅着入冬了,他不回京城吗?” 黑影只在外头抬头,借着里头的烛火,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倩影,他眼中不含情绪。 “属下不知。” “娘子若无事,属下便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