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陛下感染风寒的次数也太多了些?每逢换季,抑或天气骤变,陛下龙体多少总会抱恙,接着必定引发旧疾,缠绵病榻数日方好,又总是在观星监供上了复元丹才好,为父总觉得,陛下的身子跟那些金石丹药脱不了关系。” 楚玉神色肃穆,意识到其中非同寻常之处,想了想却还是道:“可太医不是说,是陛下处理朝政太过疲累,日日宵衣旰食才导致旧疾加重,故而身子薄弱了些容易感染风寒,只要慢慢调理将养不就好了吗?” “呵!” 楚南寻冷哼一声,摇了摇头:“此前我悄悄细看过,他们观星监的丹药金石成分过重,见效颇快,但日久服用却不见得就是好的!以陛下如今状况,究竟是劳累过度导致的旧疾加重,还是服食了太多金石丹药才会如此,恐怕没有人说得清。” 话至此,楚玉惊骇片刻,脸色又瞬息沉凝,立即将此言同楼玉生今日在陛下面前所言联系起来,越想心中便越是惊恐。 而一旁的楚云奕脸色也没轻松到哪里去,他虽不在宫中行走,对宫中之事知道的不多,但牵一发而动全身,现下听来却是有些明了。 楚南寻只待他二人尤其是楚玉细想了片刻,便又接道:“你知道,近两年来朝中党争夺嫡愈发激烈,陛下膝下六位皇子,除开年纪尚小的一位,豫王四处行军久不在朝堂,不过偶尔回宫觐见,似乎是与世无争,而宁王出身本就不如其他几位皇子,自幼体弱不涉朝堂,态度也十分淡泊......” “余下三位,敬王、恒王跟肃王皆是出身高贵又得圣宠,为着储君之位争的是你死我活,这些陛下其实都看在眼里,而他迟迟未立储君之位只是在暗中观察着这些明争暗斗,这其中更是大有深意!” 楚玉凝神:“储位?”不知怎么话题又转到了皇子党争上去。 楚南寻微地点点头,“而今日楼玉生既非恒王亦非肃王、敬王的人,不涉党争,冷不防说一句星象上有虚日鼠为凶兆,恐动洫不安冲撞了紫微星,紫微星为天子,那这句话暗指的就是皇子党争冲撞天子,唯恐兵变!” 蓦然一瞬,楚玉脸上彻底失了颜色,倏地煞白,仓惶地同自己二弟看了一眼。 没等他竭力压下心中惊惶,楚南寻眉头紧皱间,又接道:“无论将来是不是真的会兵乱无宁,此言一出,陛下自是心生惊惧起了防备,不肖我们再费任何口舌,这其中凶险都已在陛下心中生了根,再让他亲自参与祭祀便根本不可能!” “至此你且看看,这哪里还是祭祀大典的事,这分明已经是皇权党争之事了!楼玉生借着皇子党争来夺回祭典权宜,这一招本就无反驳的余地,你还想着跟他争辩天象是否真的有异,还想要回办理祭典的权宜,你这分明是在往火坑里跳!你当时若再说下去,恐怕陛下就要以为你是哪位皇子身边的贴心人了!” 一眼怒目威视,楚南寻这一番话说得楚玉再无还口之力。 而楚玉听罢已然面色苍白,脑子里乱做一团麻地将此事想了又想后,几番张口,眼中都只剩惊惧和今日自己险些铸成大错的仓惶,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别说是他,就是楚云奕听了这许多,俱是面色骇然心中一震。 他素知观星监正使楼玉生同天师门水火不容,却不知这宫中的心思谋略竟是如此诡谲深沉,实在是步步为营叫人如履薄冰,而那楼玉生为抢夺祭典权宜借党争之手来出此一举,又刚好激了自家大哥刚直耿介的性子,当真是一步狠棋! “今日是儿子莽撞,还好有父亲阻拦,让儿子没有酿成大错,否则迎接我们楚家的便是万丈深渊!楚玉知错,请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