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多口杂,一路上楚南寻也并未多言。 眼下楚云奕一问,楚玉性子本就刚直,便像是寻到了发泄口,一股脑地全涌了出来,嗔道:“今日同父亲入了宫,原本是将惊蛰祭祀大典的观象结果呈报给陛下,却不料竟被观星监的人抢了先!” “这一个月来我同父亲日日观测天象,壁宿星日盛是为大吉,正是利宜祭祀的好天象,却被楼玉生那个奸佞小人一番狡言狐辩,道壁宿星虽盛但上个月月底虚宿星暗,恐动洫不安冲撞了紫微星,陛下不宜自己亲自祭祀,便使得陛下改了主意,将三日后的祭祀大典交由他为主祭祀,我们天师门则辅其左右,陛下也不再亲自祭祀,如此半路截胡,你说我怎能不气?!” 楚云奕惊讶不已,楚玉犹气愤难平,接着又道:“这两个月我们夜夜观星测象,比之素常更为细致妥帖,如今祭祀的大小事宜什么都准备好了,可眼下只剩三天的时间,却叫什么都没做的观星监动了动嘴皮子就截了去,这算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 提起那观星监,楚玉越说越气,若不是楚南寻还在跟前,他秉性本就刚直耿介,恨不得一拳砸在地上。 “怎地事情就成了这样?” 惊诧之余,楚云奕亦有些愤然,这理应是他楚家主理之事,未曾料想今日二人不过进宫一趟,事情便完全变化了。 楚玉的心情他是理解的,自己这位大哥之所以那般愤恨那观星监,便是因为同为占星测象,观星监为皇家所出,设立多年,分正、副二使,是名副其实的官职,而天师门则是先在江湖上扬名之后才为皇家所用,楚南寻虽受封天师,楚玉亦为少天师,同观星监一样领着俸禄,官拜四品,却又并无什么实权,二者都是一样的本事,吃的都是同一口饭,自然是互相竞争的关系。 而那观星监正使楼玉生自诩为皇家所出,并不十分瞧得起江湖出身的天师门,且其人精于算计,多年来明里暗里同天师门相争已久,楚南寻虽不爱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但既遇上了楼玉生这般的人,便也不得不同他周旋。 平素也就罢了,此番恰逢惊蛰春祭最是重要不过,要知道天枢每年有两次祭祀,一为惊蛰春祭,于开春惊蛰之日举行祭祀大典以祈天枢这一年里天赐福泽,风调雨顺;二为新年前的年终尾祭,于除夕前三日举行祭祀大典,以感苍天庇佑护得天枢一年通泰。 数百年来天枢皇朝都对祭典之事十分重视,其中又以惊蛰春祭为重中之重,本来这些事一向都是观星监主理的,毕竟观星监才是皇家所出,天师门自也不争不抢。 但去年年尾上的年终祭典叫观星监观错了天象算错了时辰而误事,而天师门却算得分毫不差,故而当时楚南寻临时受命,便由天师门接手举办了那次祭祀,而后祭典举行得颇为顺利,陛下也十分满意,当即就让楚南寻一并办理年后的惊蛰春祭。 楚家连连接手前后两次祭典,楼玉生自然觉得天师门威胁到了观星监的地位。 不过于楚家而言,此等重要的事自然是怠慢不得的,过完年后还没等开春,天师门上上下下就开始准备这件事,楚云奕自然亦是为此事费了许多神,却没料到再有三天就将举行大典,却生了这样的变故,怪不得楚玉会如此难压愤恨,楚云奕眼下听了,心中亦是有些说不出的复杂难言。 “还能为什么?观星监素来打压咱们天师门,上次他们观天象算错了时辰误了事,而父亲算得分毫不差,便叫咱们办了年终祭典,我们天师门的本事一向胜过观星监,楼玉生本就嫉恨多年。此事一出,他自是怀恨在心,此番春祭,他便是设好了局,赤裸裸地报复咱们天师门!” 楚玉越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