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地待在山中,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我在公子跟前待久了,方知公子之病,见他受缚于阴暗犹如困兽,实在受限,须知他从未见过这世间白日里的模样,你我目之所及的一切,他都从不曾得见。我便想着一定要让他俯仰天地,纵横自在,正如你我眼前这座恢弘光耀的元安城,万千烟火繁华聚于一处,世间太平,凭何独他一人不能见?我便是想要他也能看看,见你我之所见。” 她淡淡吐出一字一句,神情如常,其声却如叩问,话罢后回过首来莞尔一笑,正见明媚无邪,眼底生辉。 那一瞬,本就随她话语怔了少顷的萧云淮又再凝眸。 他忽然觉得,江上月是天上月,江上月,又好似就在他眼中。 ...... 耽搁良久,见远处元安城里的灯火星星落落灭了些,想来时候也不早了,二人又再泛舟回了城中。 进城后没行多远如鸢便见河道处的铁门落了锁,又至飞仙桥,船夫等得打起了瞌睡,凌秋驾着马车也早在岸上等候。 如鸢上了车,又笑着从车帷处探出头跟萧云淮挥了挥手。 片刻,萧云淮目送马车缓缓离去,惟余他一人在原地,神色晦暗,说不清欢喜,又辨不清惘然。 此前他一直在想如鸢为何要这般竭心尽力地寻那辟阳珠,眼下终于知道了缘由,只是却不知,除却身手了得于她有恩,那公子到底还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她典身为奴便罢了,竟还让她甘愿签下死契,死契一签,她之契约转卖生死婚嫁皆由那公子做主。 他复又抬起头,望向天边明月,不知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