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壶茶,放在席子中央的矮桌上,那上面还摆了一副残局。 将军示意卢纹秋坐下,而后就把她晾在一边,自顾自地研究起如何破解棋盘上的残局。 只见他时而蹙眉,时而勾起唇角,时而眼神锐利,现出只有猎杀者在关键时刻才会有的锋芒毕露,时而轻笑自嘲。 他既是黑子,又是白子,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的棋子似有千钧重,每下一步都竭尽了心机智谋。 下了好一会儿,将军好像才将本已陷入僵局的死棋救活,黑白双方重新开始激烈的博弈。 直到整个棋盘都被两色棋子填满,将军才松了口气。 他仔细查看了各路棋子,而后喃喃地低语道:“是和棋。” 他一挥手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打乱,轻啜了一口茶。 刚才将军的注意力都放在下棋上,卢纹秋被晾了许久也不敢抱怨,更不敢贸然坐下,所以一直维持着在边上站定的姿势,不知不觉间脚都有些麻了。 她见将军打乱了棋盘,猜想他应是下完棋了,才轻出声:“将军。” 其实卢纹秋很想劈头盖脸地问他为什么把她叫进来又让她站着空等,但终归还是怯懦占据了主导。 她只能恭顺地低声唤了一句,企图让他想起还有她这么一号人。 将军抬头看了卢纹秋一眼,说:“怎么还站着,坐。” 卢纹秋不敢逾矩,坐在了席子边侧,距他足有一米多远的位置上,恭敬地说:“谢将军赐座。” “知道我选你干什么吗?” 将军状似随意地问。 卢纹秋想起将官和军营里其他人闲谈时说的话,回答道:“成为您的近身护卫,确保将军安危。” 将军见她行为拘谨,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饶有兴致地问:“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在一众训练刻苦,出类拔萃,骁勇英武的兵卒里,我为何独独挑了你这么一个连平平无奇都算不上,好像连阵风都能吹倒的?” 卢纹秋微微撇了下嘴。 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将军也不是眼瞎了才挑中她。 他分明是有备而来,很有可能是想亮明身份,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以后也不敢觊觎只有他才能去的地方。 卢纹秋虽然不服气,也看不惯这种以权压人的行为,但还是低眉顺眼地回答说:“将军少年英雄,行事当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将军选贤任能,自有考量。属下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怎么能领会将军深意。” “哈哈哈!” 将军爽朗地一笑,倒笑得卢纹秋汗毛倒立,直冒冷汗,猜不透这将军是何故发笑。 莫非是存心在捉弄她以泄心头不忿? 卢纹秋紧咬下唇,不敢质问将军因何而笑,只得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表示附和。 但因为不知道将军的笑是善意还是不怀好意,所以她笑得也是隐忍而惶恐。 将军盯了她一阵,说:“上回那个盛气凌人的模样去哪了?我记得上次有人跟我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当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卢纹秋倒吸一口气。 果然,这个脾气古怪的将军来者不善。 他多半是个恩怨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今天就是以权谋私,打着挑选近身护卫的名义来找自己算账来了。 他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卢纹秋再想装傻充愣,和他装作不认识,将前尘宿怨一笔揭过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她想了想,说:“属下当日情绪不佳,说话鲁莽,冒犯了将军,还望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蒙将军不计前嫌,加以垂怜,若能留在将军左右,定竭诚护卫,鞠躬尽瘁。” 将军将黑白两色棋子一一分开,摆放两边,然后拾起放回棋盒里面,边收归边说:“罢了,没意思,不吓你了。你也不必谨小慎微至此,句句谦恭,俯首帖耳,今日我会把你挑中也不是因为先前的一面之缘。我不会找你麻烦,你大可以把心揣进肚子里。” 卢纹秋看着将军聚精会神地整理棋子,看他说话时五官平和,说一句话就抬头看向她,语气诚恳,不像是在作伪敷衍。 听他话毕,赶紧站起来,双手抱拳说:“属下惶恐。属下从未怀疑过将军是在公报私仇,危言恐吓,只是不敢相信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