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替苏皎打了一晚热气腾腾的二陈汤放至她身前。
苏云发沉思了一会,对苏皎开口“皎皎今日要对我说何要事?”
苏皎与父亲其实很少说话,并非关系不好,只是苏云发在子女面前一向沉默少言。甚至可以对夫人蜜语甜言,但在苏明和苏皎身前就是要摆出一副冷面大家长的模样。
苏皎期期艾艾的开口“父亲,今日我去誉王府中,誉王殿下亲口对我说他要来府中拜访。”
全家人脸上都闪过了一抹惊异之色,连苏皎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誉王和苏家有牵连是母猪上了树,两家人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若放在开朝苏家鼎盛之时还说的过去,可如今苏家是官家眼里想要拔除的钉子,誉王是林贵妃之子,官家如今最宠爱的皇子。誉王主动找上门,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誉王可说了何时过来?”苏云发强做镇定。
刘氏对身侧的吴妈妈使了眼色,吴妈妈立即会意,领着一众立着的丫头小厮退出房去,直至隔绝到听不见里屋人语声之地,并派遣两人出去外院把守起来。
“没说具体时日。”苏皎回道。
苏云发端坐的身子萎靡了几分,他已经战战兢兢,坐卧不宁了许多时日,这是他混迹官场多年来最难熬的时日。他午夜梦回常常懊恼着自己位高权重以后所做的桩桩件件,如今想来,实在是猪油蒙了心。
刘氏担忧的看着苏云发,她对后宅之事上心,但对夫君的官场之事从来都是秉持着信任心态,他从小小通判一路升上来,官运亨通,她一直以为他是为人处世十分通达之人,也就不会过多询问。可后来小心打探才得知,他做了吏部尚书后,任用职权之便,竟做了许多糊涂事,任意提拔,滥用亲信,一次次挑战了官家底线。如今,那些被他提拔上来的人几乎都被官家分网打尽,前几日,他也被停职在家。
死寂的气氛被苏明打破,他小心探问苏云发“父亲,这是否会是官家与誉王殿下下的一盘棋?”
苏明从小被苏云发督促熟读经文,科举也上了榜,但为人处世过于顺从苏云发,苏云发当上尚书之后,苏明也随之荣升,苏明更是倚靠苏云发,很少有自己的政见。苏皎也险些一度认为哥哥是个没有自己思想的人。
此时,他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苏云发没有应答,只是盯着面前的一盘菜思虑了许久,方才对众人开口,语调肃穆。
“我们是一家人,如今我这个处境,你们也已然知晓。明儿,皎皎,你们也不小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可能会有异议,会斥责我。可是父亲我实在没有他法挽救苏家于危难,这是如今唯一的一条险路了。翼王殿下派人私下找过我多次,他想要逼宫···只要我肯为他出力,日后苏家崛起便有望了,这临京城中他缺乏势力,我如今还有一些散权。官家如今年老力衰,他身侧的大宦官杨得志也答应站队在翼王一边,这般的里应外合,我们还是有几分胜算的。加之翼王常年在外带兵,兵权也···”
苏云发尚未说完,苏皎忍不住开口“父亲,这是灭门之罪!”
她自然知晓父亲这一路过来不容易,好不容易登上如今这高位,又是家族里第一代熬出头的,不过短短数年,父亲舍不下是必然的,可是若是走错了路,苏皎也知晓其中的厉害之处。
刘氏和苏明都拧着眉头,却都不敢拿主意,这个家,大事向来是苏云发说了算的,他行事从来都是知会,而不是商量。
苏云发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皎一瞬,继续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苏家一门并无旁戚,若再不抓住这根稻草,便是再也无法翻身。”
苏皎忍不住小声喃喃“父亲您这是剑走偏锋。若是···”
“你个女儿家懂什么。”苏明出言斥责“让父亲把话说完。”说着,替苏皎添汤,示意她闭嘴喝汤。
苏皎想说,若是不再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