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是我。”舅舅叹了口气,看着她警惕的样子,“我是珺玮,你又不认识吗?” * 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假如第一胎是子的,其实很少会生第二胎。尤其那计划生育抓得严,怀孕的女人一旦被抓到,运气好交点罚款,坏的是直接被引掉。 裴母为了能生下女,躲躲藏藏了好久。生下后自然宠得不行,哪怕那不少重男轻女的亲戚们认为女孩子不该浪费钱读,反正都要嫁人的,但她也还是供女上了大学… 女成绩好,又聪明,长得漂亮,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多少小男生追,假如不出那样的,裴珺琬的人生或许是另一番光景了。 裴君泽完全可以想象到的那些,正如此,他才无法说,甚至完全能够解舅舅当看到自己的愤怒。 他那也会想, 假如自己不存在就好了。 舅舅看着经济状态不是很好,按说他们双职工不应该如此,之前的裴君泽想为什么,但等他看到外婆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包括舅舅分苍白的头发,疲惫的眼神都明白了,父亲早逝,妹妹失踪,母亲又这个样子,他身上的担子并不轻… 哪怕这样,他也从没有问裴君泽索要什么,大抵是真的恨吧。 * “…我,我………” 走廊外,裴君泽几次开口,几次不知道说什么好。 屋的老人刚才已经被裴君泽哄着劝着,乖乖地吃下了药,现在已经休息下了。 护士还惊讶地说以前让她吃药都要费好大的劲,她不吃还要各种骗,骗不下去就有灌,今天倒是省了不少。 裴君泽当还有些不高兴,觉得怎么能这样。舅舅倒是很疲惫的样子,对他说,出去说吧。 房间出来的裴君泽脑海一幕幕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 老人那样紧紧的抓着裴君泽的手腕,那样一声一声叫他琬琬,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被拐的女,紧紧的把他拉住,生怕他再次消失… 面对那张苍老的,满是泪痕的脸庞,裴君泽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 其实上辈子的裴君泽以为外公外婆都了,居然也没自己私下去调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就仿佛在逃避… 现在真切的看到这么一个破碎的家庭,心从一进疗养院便开始累计的愧疚到这一刻再也积压不住… 裴君泽和舅舅,还有司谦三个人在走廊,原本上一秒还好好的,也不知道裴君泽想到了什么。 “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裴君泽跪下了。 他当的身份既是名牌大学生又是小有名气的新贵老板,他本可以不那么做,甚至很难想象到他居然会这样… 下跪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乃至传统化是极为严肃且沉重的动作,不少人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重的人压根难以接受,但正如此,这远远比任何轻飘飘的言语都要来的直接和诚恳。 男人也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赶紧就要把他扶起来,结果发现裴君泽的力气还挺大的,一还扶不起来,能看向一旁的司谦,让他来帮忙。 自从进房间后,司谦没有说一句,他尊重裴君泽的所有决,也知道这的裴君泽不需要他去干涉。 但他还是忍不住为想为裴君泽说,哪怕他知道这是他们的家,哪怕他知道舅舅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