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三胡被逗乐了,他许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人,以及这么有趣的事情。 他轻声道:“你可以咬一下大拇指,人们都说,会疼的话就不是梦。” 云栖当真把手指伸到口中,用力咬了咬。 自己咬自己,当然吃痛。 她“哎呀”唤了一声,目中已然泪光盈盈,整个人慌得手足无措,就连说话都语无伦次:“大哥哥,完了,都是真的,我该怎么办,这是什么地方,我没有父母亲,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家,我该怎么活下去?!” 云栖寻思着,想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先得找个靠谱的落脚处。 这个李三胡看上去,虽算不上好人,倒也不坏,她打算先赖上他,边走边瞧。 “姑娘如无去处,可与我们同行。”李三胡道:“只是要委屈姑娘,大军正与叛军在昌乐会战,只有等战事结束后,才能带你去长安。” “长安?”云栖立刻点头,眼见太阳即将落山,当下最要紧就是找到落脚处,其他都不重要。 李三胡咧嘴一笑,喜道:“大军就驻扎在前面十里外的白杨坡,上马吧。” “骑马?” 云栖抬头望向坐在马背上的男子,又看了看比她还高的白马。 那匹高大威猛的白马扭过头来,漆黑的眸子瞪着她,朝她噗噗地喷了几鼻子热气。 云栖皱眉,摇头道:“我不会骑马,从来都没骑过,我们那根本就没有马。” 李三胡拍了拍马背,强耐着性子道:“不用你骑,你只管坐,我管骑。” 云栖想都没想地拒绝了,而且很直接,再次摇头:“我不喜欢跟别人靠太近,不习惯!” 在李三胡高高在上的人生中,第一次碰到这么不识抬举的女人。 一腔热血碰了一鼻子灰,他立刻沉下脸来,胸口憋了团闷气,不再言语。 旁边的侍卫喝道:“妖女,大胆……” 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他冷冷道:“本将军军务繁忙,要走便上马,不乐意你就继续待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倒是有劈头盖脸的西北风,管饱,恕不奉陪!” 碧空在冬日的夕阳里,透出神秘的淡紫色。 白茫茫的雪原上,没有飞鸟,没有人迹,仿佛没有生命的存在,只有空荡荡的寂寞。 李三胡望向前路,高举起马鞭,用眼角悄悄瞟着这个古怪的小姑娘,谁知女孩子仍旧动也不动地立在暮色中,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样子。 他的鹰眸中已覆上一层寒霜,马鞭一挥,“啪啪”几声,双腿一夹马腹,白马如同离弦的箭般冲向前路。 一阵密如雨点般的马蹄声,十余骑快马,嘚嘚的马蹄扬起雪花,乱雪纷扬,一队人马已经扬长而去。 二 夕阳的最后一抹阳光,斜斜照着银装素裹的白杨林,林外蜿蜒的小河没有结冰,水面上闪烁着细碎的金色光芒。 一阵密如雨点般的马蹄声打破了营地的寂静。 白杨林中扑棱棱窜出一群惊鸟,李三胡一马当先,马队从白杨林中穿出,河边的营地辕门已启开,传话的军士高声喊道:“将军回营——” 李三胡在辕门前停住马,回身朝来路望去。 夕阳已经隐没在白杨林后,天上飘起了雪,雪花纷扬。 李三胡皱起了眉,目光冷厉,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雪越下越大,越来越密,纷纷扬扬,天地间已然笼罩在白纱般的雪幕里。 他立在纷扬的乱雪中,头发上、脸上、眉目间沾惹了雪,堆叠的雪片勾勒出冷峻的线条,以及面上近乎残酷的神情。 想不到这个美若天仙的少女竟如此倔强,不哭不喊不求人。 若能将此女收入囊中,将来在老大和老二那里都能派上大用场! 心腹军士见他逡巡不入,已然明了,探问道:“将军定是看上那妞了,哼,妖女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我去接她,无论如何,都会把她弄回来!” “无论如何?”李三胡冷笑:“你能若何?你就不怕她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凳子坐?” “将军,”心腹讪笑道:“我是过来人,女人分两种,这种吃软不吃硬,是靠哄的。” 李三胡从来都不用哄女人,倒是女人们都来哄着他,他浓眉一挑,“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