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能保证,不至于苦寒。 而大河源头,水流越小,外国的军舰开不进来。 只是,西进不能往北,毕竟天气严寒干燥,自古便是流放之地。若想安生,恐怕只能往西南。 西安是个好去处。 进可回京城,沿路通坦。退可入蜀地,土地肥沃。 楚梦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同窗,觉得朝廷胜算几何。 同窗连饮三杯酒,咚地将酒杯跺在桌上。半晌后,面色沉重地耳语道,百年前,手摇式多锭纺纱机已盛行,抵百人之工。如今,美利坚屠宰场已是流水线,印度茶可做一日千斤,楼能高近百丈。 报纸上,汽车一日千里,船可渡重洋,电话千里传音。这不都是传说中的法术? 神仙打架,哪有凡人什么事呢。否则朝堂上,也不会生出念头,要维新。 楚梦之如听天方夜谭,但也知道,大清怕是打不过列强了。 宋家父亲是跑过江湖的,听了同窗的解析,也同意往西安去。 两家人一起定下了最坏的打算:若有朝一日逃亡失散,便去西安。 楚梦之平日替人写信,赚了些钱,发电报与哥哥。哥哥也同意了。 可刚商量好没几日,列强便扬言进行海军联合示威,天津港岌岌可危。 父亲要求哥哥回京,可哥哥舍不得收入,相信朝廷不会不管。 父亲连发三封家书,算是劝动了哥哥。可哥哥只犹豫一日交接工作,从此便杳无音讯。 他心中焦急,若非哥哥支撑,他只怕连糊口也成问题,哪得这一年半载的安稳时日。父亲年事已高,自是不便出门,他准备只身去寻亲。 临行前,宋瑶誓要嫁他,只为让他心中有牵挂,行事三思。 他拒绝,宋家父亲这次却没认同他的话。 乱世之下,能做一刻夫妻也是缘分。 他回来,便是宋家女婿; 他回不来,便是天津有变,京城岌岌可危,两家人如约要往西安逃命。 流民如无根浮萍,无人会过问谁曾是谁的妻。 宋家父亲全了他与宋瑶的缘分,也是提醒他,他若回不来,宋瑶就会嫁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