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鹤唳的情况下,庞牛以剿贼为由出兵镇压,定能得到上司衙门鼎力支持。 拖上一两月,说不定真能找到机会留任地方。 可惜,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不知为何,那赵憨子在受伤又被下药的情况下,竟然没引发癔症。 这让庞牛大失所望。 吕将忙道:“小人又连夜想出一条计策,可保万无一失!” “说!”庞牛大马金刀坐在石凳上,拿一条沾满桐油的布帕擦拭佩刀。 “不如就以钱氏有资助反贼嫌疑为由,将钱丰扣押,而后派人在宦塘镇大肆搜捕。 等到时机成熟时,庞都头可让心腹部下假扮反贼余孽,袭击县廨,而后顺势出兵镇压,剿灭钱氏!” 吕将不假思索,语速飞快,“一来二去,少说要一月时间。州府那边,得知余杭县匪患不绝,自然会让庞都头留下维护本地治安。 庞都头再走走权领提刑使一职的黄迪黄统制门路,以军功转任地方便是名正言顺之事!” 庞牛擦刀的手顿住,思索一阵,猛地仰头大笑:“好!不错!听着有些意思!” 吕将也跟着笑,眼底却划过些厉色。 “那赵莽又该如何料理?”庞牛问。 吕将笑道:“不妨暂且放过赵莽,许他归家。日后若其识时务,愿意投效,也可将其收在身边做个护院仆从。 其父赵陀在本县有些善名,等扫除反贼余孽钱氏,可以让赵陀出面安抚乡民。” 庞牛听得连连点头:“赵莽虽是个憨子,武艺倒还不错,可以留在身边使唤。” 吕将道:“钱文杞那老儿派去杭州道正司报信的人......” “哼~拦下了,沉了宦塘河。”庞牛满脸狞色,“多亏你提醒及时,否则惊动州府,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吕将忙揖礼:“自当为庞都头鞠躬尽瘁!” 庞牛道:“等老子顺利转任地方,你‘流外入品’的事自然不会落下。” 吕将神情愈发恭顺:“小人惟庞都头之命是从!” 庞牛捧起一瓣西瓜,张大嘴啃了几口,含糊道:“州府发下公牒,说是方腊次子方毫、贼将方七佛、仇道人等一干余孽逃离钱塘县,不知所踪,传令各地巡检土兵、县尉司加强戒备,严密盘查各地道口......嗝~ 你把公牒拿回去,命人誊抄,下发各乡,还有几张影画图,全城张贴,再让各乡保正前来认认!” 有兵卒送来一袋纸封公牒,吕将取出几份翻看了下。 庞牛嘟哝道:“要是这帮不知死活的乱贼到余杭来就好了,老子正愁没地方立功......” 吕将随口笑道:“听闻还有一支贼军逃脱官军围堵,逃往越州去了,不知眼下如何?” 庞牛吐了吐瓜籽,嗤笑道:“你说的是军师陈箍桶、护教法王俞道安这伙乱贼吧,被河东军第四将正将折可存,困在会稽山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迟早杀个干净!” 吕将拿公牒的手猛地捏紧,又很快放松,施礼道:“小人告退!” 出了宅门,吕将坐进轿子,吩咐轿夫回县廨。 他的脸色阴如雷云,双目涌出极大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