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两季,分别颁布诰(ào)令以及尹令,敕立宗姓、重定氏名。前前后后要着眼的地方,究竟有哪些?” “父亲……”首先回答的,仍然是攸雍的长子: “请恕儿子直言,儿子终究不能理解您的意图。 姓,自古以来都是父子相传,您却要改成母女相传。 同一个氏族的人,因为您的政令,从此不会祭拜相同的祖先。 您的行事如此乖张,儿子又怎么能够不为攸氏的未来而担心呢?” “混账!”攸雍顿时火冒三丈,“孤是在问尔,有什么地方值得着眼,尔却跟孤说这些! 尔所提及的平凡道理,孤又岂会不知? 孤明知这些道理,却仍要为之,孤的用心,尔等可都知晓? 尔等若不知晓,将来如何担任朝廷栋梁,为帝君分忧?” “父亲不必动怒,”劝解的另一人,恰是攸雍的次子,“帝君赐予宗姓,乃是大邑商全体臣民的荣耀,岂有不愿接受的呢。 民众之所以觉得不便,乃在于‘宗从父出,姓从母出’。 如今,却只有帝室称为㗉(lüè)宗、我等公室称为卣宗。 其余商民商众,只有娀(sn)姓而没有宗属。 若是新君即位之后,再赐他们一个宗名,那就可以同时顾全父亲与母亲的源流了。” “尔说得不错,”攸雍点了点头,“若是姓不从母,那赢姓如何延续香火? 右尹牟颇,是尔等的半个舅父。孤与他都是受到先公庇佑的人,然而孤育有四子一女,牟颇却连生七女而无一儿。孤又怎么能看着他就这样绝后?” 当然,攸雍这里其实是嘴瓢了——牟颇完全可以直接收养他的其中一个儿子。 因为按照新的“姓从母出”原则,既然牟颇身为男人而被赐下了赢姓,那么牟颇的母亲姝(shū)就一定也是赢姓。 既然姝是姓赢的,那么攸雍的妻子茱(zhū)自然也是姓赢的。 换句话说,攸雍的四个儿子,全都是卣宗赢姓! 攸雍之所以嘴瓢,因为他此刻在分神想着另一件事: 前不久,邸方的夷女已经悄悄为他生下了女儿。趁着现在由自己发起的,这股赐姓换氏的大潮流正在刮起,正好顺便给母女俩一个正式的身份,毕竟邸夷原本就是只知有母,不知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