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帐篷,只留贾珲等人的。 贾珲刚想说些什么,陈净远的脑袋又探进帐篷里贱兮兮的说道。 “啊,当然,你们不认也无所谓,反正我也回不去了,一队人往回走,万一雪崩了把老子埋了怎么办?到时候别说爵位了,估计你们最好也是要落草为寇了吧?你们也不想护卫皇子不利被皇帝抄家了吧?” 说完立刻逃走了,帐篷里不断传出喝骂声。 骂出声的几个人被贾珲强势镇压了之后,帐篷里的众人发自内心的相视一笑。 同为庶子的大家都不太受家里大人们待见,再摊上个嫉妒心强的太太,日子就更难过了。被老一辈宠爱的贾珲在这反倒是个异类。 被派出去当兵的众人没有像家里人想的那样唉声叹气,都是少年郎,大家反而觉得被派出去参军,真是我辈建功立业大展宏图之际,都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扬眉吐气。 在军中也交到了交心的好友,可以托付性命相互扶持的兄弟。 人生四大铁,除了一起坐牢外都经历过了,大家其实都很珍惜所剩无几的兄弟们。 贾珲站了起来,出了帐篷去找陈净远去了。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 陈净远正在帐篷里烤火,他队伍里的其余人见将军来找人,识趣的出了帐篷,留下两人单独谈话。 “老四啊,你知道吗,其实大家都蛮羡慕你的,当然,不是说羡慕陈远,而是羡慕陈净远。”贾珲往篝火里添了一块牛粪。 这是用送物资的牛拉出来的。 闻了好几天了,大家也习惯烧牛粪的味道了。 “其实刚到西北的时候我们就说起过你,倒也没别的,就是有些羡慕罢了。 大家都是庶子,只不过你是皇帝的庶子,和嫡皇子的待遇其实没差多少,历练结束后就会封王,可比我们这些要自己打拼的强多了。” 贾珲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可就不一样了,说是国公府的公孙,但实际上好多兄弟都是要看自家太太的脸色生活,过的还没有寻常百姓家的同龄人自在,有些甚至都要给奴仆陪笑脸。 你别不信,记得战死的傅栖吗?他老子是永平伯府袭三等将军傅昶,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安分守己,是个好人。 可惜前几年去世了。 栖兄弟他爹尚在的时候对他不错,可能跟他也是庶子袭爵有关吧。 可是他去世之后呢?栖兄弟他嫡亲弟弟袭爵了之后在伯府里活得像条狗一样。 他家的太太洪氏那可是个醋缸子,栖兄弟他娘就是被她弄死的,偏偏他爹软弱还不敢说什么。 傅家的老太太也不敢惹那洪氏,连带着洪氏陪家过来的仆役也抖擞起来了,栖兄弟被赶到马棚旁边马夫的院子住去了。 平时的月例银子被克扣不说,剩下的也要给那些个老奴才陪尽笑脸才拿得到,更别说厨房里。整天就是白菜豆腐的,栖兄弟长得麻杆一样。” 想起傅栖那瘦弱的身子,贾珲眼圈一阵发涩。 “要不是上皇要各家派人去边镇效力,他迟早会被洪氏挫磨死。所以栖兄弟其实挺开心被家里抛出来的,这可能算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了吧。 后来因为马术好加入了夜不收,每战都是跑到离敌军最近的地方去刺探的,然后就战死了,被帖木儿的射雕手一箭穿喉,找回尸体来的时候都臭了。 说这么多也不是在卖可怜,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抱着这个心态的,这次出征虽然义气是一部分原因。 但最大的原因是,等和硕特打完了暂时就很长时间没什么大战了,毕竟北边的漠南蒙兀和辽东的女真人都被上皇打残了,有战事最多也就是零星叛乱,下一次再见到这种灭国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所以啊,大家想趁此机会,趁着年轻有激情,敢打敢拼,大家都想再搏最后一把。” 陈净远有些愣住了,在他心里,少年义气掺杂上了利益让他有些不适,但毕竟出身皇家,也在接受范围内,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除了像我和水澈石元修这样的六七个人,已经攒够爵位了,还有十几号弟兄打了三年还没攒够呐。 到这种关头命也就不重要了,就是战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