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张遇也在受谢家的诘问。 “区区一黑云山,数千贼众,张刺史三万大军,被阻于洧水之南不得寸进,损兵折将,颜面尽失。”谢肃似笑非笑,轻轻挥动着玉柄麈尾。 张遇沉声道:“黑云山非寻常贼寇……” 谢肃麈尾一扫,打断道:“张刺史此败,令我谢家在建康颜面尽失,伯父大为不满。” 张遇额头上暴起一根根青筋,几场小败已经让他怒火中烧,一个谢家的小辈,也敢当面指责他。 长吸一口气后,还是冷静下来,“莫要忘了,是你们谢家的人先临阵而逃,折损了我军士气,后面的战事方才不利,某不斩你们谢家人,已算法外开恩!” 谢肃哑然,真算起来,是他的小叔父谢万的过错。 若揪着此事不放,张遇杀了谢万,江东也挑不出毛病。 “还有,某与你们谢家只是协作,并非是你们谢家的下属。”张遇语气平静,却又透着一股威仪。 若不是谢万关键时候临阵脱逃,他的大军已经一鼓作气杀到北岸。 战争就是如此,第一战折了锐气,后面更难打。 而且对面死守营垒,让张遇无计可施。 真把家当葬送在这里,他这个豫州刺史也当到头了。 “小子失言,张使君恕罪。”谢肃及时低头,以麈尾掩面。 张遇神色缓和了一些,“要破黑云山贼子,需你我两家合力,只需击败他们一次,黑云山便会土崩瓦解!” “使君所言甚是,今贼人死守洧水,如之奈何?” “守得住南面,守得住北面否?我已去信洛州刺史刘国,约他南下,共剿灭黑云山。”张遇在中原混迹几十年,人脉多少还是有些。 而且目前为止,他是羯赵的豫州刺史,并非江东的。 黑云山崛起,对洛阳的威胁比豫州更大,向北一步就是成皋,向西一步就是洛阳,居高临下,高屋建瓴…… 如今黑云山兵力集结在洧水,那么北面肯定空虚。 谢肃右手玉柄麈尾又欢快的摇动起来,左手大袖一展,聚于腰后,挺起胸膛,名士风范尽显,“当日黑云山胆敢拒绝我伯父,不剿灭此贼,难消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