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内兵营。 进了兵营后,倒是自在了。 守营戒备的校尉没有怎么在意,随便瞥了一眼调职文书后,便让一小卒将夏侯惠带去营内中间的公署处。 此时满宠并不在公署内,且这种小事也不值得他亲自出面。 接见夏侯惠的人,乃是征东将军署的长史。 姓李,不知道叫什么,从满脸沟壑与须发皆白的容貌中,看得出来他已然过了知天命的年龄了。且他的法令纹深深,犹如刀斧刻上的一般,让人一见便知道他乃性情刻板、十分固执之人。 但他对夏侯惠却是笑颜相迎。 在夏侯惠依礼拜见的时候,他还很亲切的以表字称呼,“数日前朝廷文书才到淮南,而稚权今日便赶到了,可见稚权任事之勤勉矣!” 呃~ 我被左迁外放都二十多日了,调令文书数日前才到的? 这是如今朝廷署事效率太低呢,还是一个牙门将的调令不值得单独转来呢? 而且,你为何对我如此亲切? 刹那间,夏侯惠心中不由泛起讶然。 也忙不迭的谦逊道,“不敢当李长史之赞,末将只是在京师也别无他事,且畏军法如山,忧心夏初雨水而误了行程,故而便匆匆赶来赴职。” “呵呵~” 不料,那李长史反而笑颜更盛了,语气殷殷的来了句,“不过是一时受挫罢了,稚权不可丧壮志。再者,稚权秉公直言、裨益社稷,乃是简在帝心的。” 噫! 你远在淮南寿春且乃行伍之人,竟是连我为何被左迁的缘由都知之甚详? 顿时,夏侯惠愕然,半晌都不知如何回复。 而李长史见了,先是指着堂下的坐席示意夏侯惠入座,然后才沾须缓缓道出了缘由。 原来,他也是谯沛人。 在已故大司马曹休都督淮南之时,便是征东将军的长史了。 而在更早之前的时候,他还曾任职过曹仁军中的军正、洛阳中领军署的文吏。 也就是说,他是曹魏的死忠、乃先前曹丕、如今曹叡这两位天子留在淮南战场的心腹之人。 “在稚权的调令文书中,陛下还附言了一句。” 大致讲述自身履历的他,末了还朝着洛阳的方向拱手遥遥致敬,缓声说道,“陛下言稚权勇而有谋,令我莫要以寻常牙将视之。” 原来如此! 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天子曹叡对我还是颇为器重的~ 将我左迁外放了,还不忘叮嘱心腹照看一二。 恍然大悟的夏侯惠,自是连忙冲着洛阳的方向拱手致意不提。 而李长史也不再言其他,以夏侯惠初来乍到且是调入骑兵营任职为由,便大致给他讲述了一下淮南战线的状况。 除却一些郡兵之外,现今魏国在淮南驻扎的常备戎兵,仅有一万两千步骑。 且大多集中在寿春。 如六安与合肥二城,仅是驻扎了三千步卒。 六安不用提,远离巢湖两百多(汉)里,依着贼吴兴兵入寇皆以水师为依仗,自是不用担心被偷袭、也无须驻扎太多兵力的。 哪怕是贼吴果真上陆袭击六安城了,从寿春出兵救援也来得及。 且说不定还能趁机断了他们的后路、瓮中捉鳖。 而合肥城作为前线据点,为何驻扎如此寡少的兵力嘛~ 那是没办法的事。 寿春以南已然没有黎庶了,且合肥城之北乃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受限于地力与粮秣供给,自然就减少戍守兵卒了。 而驻守在寿春的兵马中,骑卒只有一千三百人。 其中的三百骑,还是日常巡视敌情、警戒在外的斥候营。 数量稀少的缘由,同样是受限于地域。 淮水以南,夏秋时节雨水颇多,且不乏出现连续下数十天梅雨的时候。 这种环境让产于北方的战马很难适应,生病、狂躁、食欲不振而掉膘等症状最是寻常不过。 最重要的是,以水师称雄的贼吴经常会选择在雨水充沛、大江支流水涨的时候兴兵犯境,而此时的道路的泥泞不堪,骑卒也难以肆意驰骋。 是故,淮南驻扎骑兵数量少,那也是权衡得失之后的选择。 “稚权乃是调入骑兵营,不若就在骑兵曲中任副职罢。斥候营终日在外、餐风饮露,太过于艰辛。” 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