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失望,或许她不想从岑老师口中听到这些话。
师百衣仍愿意解释:“岑老师,那篇论文我实在是给不出除了reject以外的回答,它触犯了我的原则,而我没有把这条原因写上去。”
这已经是她的让步。
师百衣说:“我想那位大佬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找我麻烦。”
她清澈的眼睛映出他的虚伪。
师百衣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她有自己的坚持。
但这在岑宁看来毫无意义:“你是第六位审稿人,既然前面也有人给了accept,你又何必……”
师百衣打断他:“如果再发到我这里,我的答案仍然是reject。”
师百衣抬眼与他对视:“那是别人的选择,不是我的。”
在一段沉默的对峙后,她拿起筷子:“岑老师,你不尝尝吗?”很明显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
“百衣。”
氤氲的热汽爬上岑宁的镜面,他伸手摘下,试图用纸巾擦拭,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明白自己对于师百衣太过操心,他欣赏她的才华,他看着她如何一步一步在科学这个领域发光发彩,所以他不希望她受伤害。
“百衣,你不懂。”岑宁不能说得太直接,只能尽量暗示她:“你以为这是单盲,对方不知道吗?和编辑一问,就知道你的名字。”
“你以后不能这样做,如果遇到一个气量狭小的人,足以毁了你。”
他几乎明示,大约是因为从前见过这样的事,所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又因为在乎,激动之下藏着害怕。
“岑老师。”师百衣思考着自己的措辞:“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很感谢您对于我过往的帮助和教导,也明白您说这些话的用意,只是有些事情我可以装聋作哑,有些事情……”
师百衣说话永远是柔和的,但这一次她的语言像一把锋利的刀,无比坚定:“不可以。”
“你会吃亏的。”岑宁忍不住为她的固执叹气:“百衣,你有想过以后的路吗?”
岑宁不只是担心这一件事情,师百衣的学术能力毋庸置疑,但是她太纯粹了,又没什么根基背景,如同小儿持金过闹市。
国内晋升最快的那批教授,或许不是科研能力最强的人,但他们的社交能力强得可怕,并自带背景。
他们当然是优秀的,只是优秀的人太多了,位置又太少,所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岑宁没等到她回答就说:“我知道你只想做好自己的研究,但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大环境不允许。
对于师百衣而言,博后这几年反而更像最后的象牙塔,等到她出站后,有了正式聘任,以她的科研产出和能力,她的聘任不会差。
但到了那时候,她就要自己单打独斗了,她要组建自己的实验室,自己的团队,还有收学生等等。
百衣太单纯,以至于她与这个大环境格格不入,岑宁想,这也是他要过来的原因。
在百衣离开将近一年后,他终于下定这个疯狂的主意,他决定跳槽到帝都。
但事情没定下来之前,他并不准备告诉师百衣这件事。
“我有想过。”师百衣说:“一个人不是一座孤岛,不是吗?”
她曾为自己毫无保留的相信和一腔赤诚受过伤害,遭到过背叛。
而岑宁在那个时候帮助了她,甚至说在之后引她走上了科研的道路。
就凭这件事,师百衣就不会怀疑岑宁对她的真心。
师百衣认真地说:“岑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位可敬的师长。我有听从您的建议,来到帝都之后,我认识了很多新的人,也交到了朋友……”
“我知道要保护自己,但这件事,我觉得我没做错。我不希望和您再起争执,其实听您来劝我,我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