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住的嫡,做的买卖营生也是辛辛苦苦跑来的。” 吴掌柜听这般说,是拱拱手,笑说:“各有各的好,就同我一样,辛苦是辛苦些,但好歹有份工能糊口。” “各位新年好,我们先走了。” “好好,新年好。” 等吴家一家上了马车,裹着风雪走远了,风雪中还有村里人唏嘘感叹说:“辛苦干了一年,这般大的雪,拖家带口的还要给新东家拜年,这日难啊。” 有人发笑,“我瞅着人家老吴不难,准家底厚实着,也不用下地刨食——” 是话还说完,起初那人就接口:“他家就那几亩田,儿刨食,孙病恹恹的常年药不离手,就靠他一个人挣钱,如今在外走商,我听说走商危险,路途远,要是碰见豺狼虎豹一口把你吃了,那他家岂不是天就塌了。” 这倒是。 如此一看,还是老老实实刨地的好,起码能糊口吃饱。是一张嘴,一口的雪花,不由打了个哆嗦,“今年太冷了,这雪下下下个完了的,也不知道时候停,要是不停了——” “你这乌鸦嘴,快别说了,呸呸呸,大过年的说晦气话。” 闲聊磕牙的都避开这个不说了,是想,刨地也累,光累实还好,就是看老天爷吃饭,老天爷不痛快了,他们就遭了殃,去年地里收成才一百六七,今年要是连着下,天冷,冻坏了苗,来年不知道还有有去年的一百六七…… 老天爷给条活路吧。 吴掌柜家就一儿一女,女儿嫁到镇上去了,丈夫是个石匠,日过得还好,算是富足,不用他多操。可能做父母的就是还债,女儿不用他操了,儿打小愚笨,学不算盘记账,种田就种田吧,可有了孙,吴掌柜还高兴多久,发孙病了。 怎看,怎吃药都不见好。 村里屋吴家起太气派太好,是中不溜,银钱都攒着给孩看病吃药——这药材,长年累月下来,也是个贵价的东。 后来不做药铺掌柜了,吴掌柜起初走货是累,但身体累,脑就工夫想太多了,赚的比以前还多,郎君为人又宽厚,不像杜氏那般斤斤计较,还信不过他。 在郎君手下做买卖,那是多做几个月,多赚几个月的钱,挺好的。钱多了,吴掌柜也不买田不盖屋,就还是老样,听妻说,村里人对他们和气、照顾许多,吴掌柜每每来,都是低调了行事。 他在外做工,常年不在家中,即便儿直壮年,但在村里过日,还是要和邻居和和气气,你弱一些,不那强了,人家也伸把手的。 但也不能太弱,太弱就光挨欺负了。 孙儿梨头坐在爷奶的车上,知道这次去主家是拜年的,爷奶都让他乖乖的,他便乖乖的,不惹人讨厌。 阿娘也叮嘱交代他,一见了主家要磕头拜年的。 磕头拜年他。 梨头今年七八岁,身板弱的看上去像是四五岁那般,头发也稀疏,小脸蛋白的,是病气的白,身上肉,越发显得眼睛大了。 旁人瞧他,也觉得这孩可怜,村里有人就说:就是那拐见了,都不拐的。 “阿奶,时候到啊?”梨头坐了好久的车,在车上问。 冬日下雪,积雪厚,迎着风,是难行。也幸好吴掌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