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而去,它跑得那样快,生怕被越鸟抓住。 越鸟半点也未曾耽搁,她缓步前行,到了近前才看清眼前之景。 “青华,你在干什么?” 青华正在入定,越鸟近在咫尺的声音突袭了他,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拢紧了衣襟,不顾身边吓得跪倒在地的毕方和自己略带嘶哑的声音,故作轻佻地说:“孤男寡女,露天席地,殿下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青华嘴上故作云淡风轻,可他眼中慌乱的和捧心的右手早就都被越鸟看在了眼里,更何况他身边还跪着一个诚惶诚恐的毕方。 毕方本就心虚,叫越鸟撞破了行藏之后直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偏偏青华口不择言胡说八道,毕方越听越心凉,头垂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只觉得手脚冰凉心口发麻。 “青华……你怀里藏的什么?”越鸟单刀直入,半点也没有搭理青华的浑话,她见青华死死攥着衣襟,修长而微颤的手骨节发白,心里只剩下疑惑和焦急,哪里还顾得上和青华打哑谜? 当日为救青华,佛母不惜倾尽了苏悉地院里最后的一炉青焰,只可惜青华身上的寒毒却始终未能全部化去。原本青华以为碧涛寒绸毒虽然难解,但总算被青焰抑制住了,没想到他回了九重天没有几日,就发现自己胸口那一块始终未化的寒冰竟有扩散的趋势。 眼看着那巴掌大小的寒冰日渐长大,青华这才明白——若不能拔除毒根,这碧涛寒绸毒就会日复一日的扩散,直到将他由头到脚全部冰封起来。他急中生智,想起那日毕方掌中生火的样子,又想起越鸟对他提起过,毕方乃神鸟身带讹火,因此他传来毕方,想看看讹火能不能缓解他身上的碧涛寒绸毒。 毕方为青华疗伤已三月有余,只可惜她虽然毫不惜力,无奈青华身上的寒毒却实在难解。即便毕方日日施术,也只能保住青华身上的寒毒不再扩散,却始终无法化去他胸前的冰雪分毫。 兹事体大,越鸟如今自顾不暇,青华又如何舍得她为他担心害怕?他与毕方原本是暗中行事,越鸟这些日子推脱着不见他,倒是给了他一丝喘息之机。可他原本就是个事事倒霉的倒霉蛋,今日他二人被越鸟撞破,他也只能认栽,眼下他宁愿越鸟以为他不端,也不愿她看到自己此刻那骇人的样子。 “殿下既然已经撞破,何不自去以免难堪?不过殿下扪心自问,殿下日日相拒,难道还不许本座别处寻欢吗?” 青华被撞破行藏又惊又怕,这才急中生智障,以为可以借男女大嫌激怒越鸟让她拂袖而去。可越鸟是如何得聪颖沉着?怎么可能被青华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她见青华顾左右而言他,宁愿污了自己的万年清誉也要扯谎,心中更是焦急担忧,于是转而向毕方发话:“毕方,拨开青华帝君的衣物!” “殿下饶命……小仙……小仙不敢……”毕方浑身发颤,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嘴上直求饶,心里直叫苦,今日明王若是不肯网开一面,她真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越鸟站在青华十步之外,他虚弱地倚在石凳上,右手紧紧地握着衣襟,越鸟望向他,可他却也躲避着她的眼神。越鸟从未见过青华如此局促不安,青华从未怕过梼杌,他也不怕焚风,如果真有来日,他也不会怕三界再起刀兵,究竟是什么能让他觉得不安? 越鸟心里生出了巨大的恐慌——就好像一个人被野兽追入暗林,一路在黑暗中奔袭逃命,她跑地眼冒金星,满嘴血腥,终于,天边露出了曙光,她也终于才绝望地发现,前面是万丈悬崖。毕方当然不敢进犯青华,这毫不意外,可越鸟的弦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断了。那一根破破烂烂,被她不懈地缝缝补补的弦,那根决定她生死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她指着毕方,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 “你敢逆我!” 尖啸声在鹿韭谷回荡,毕方几乎被吓破了胆,越鸟目眦尽裂,声嘶力竭,额头上青筋暴起,毕方从未见过她如此盛怒,就连一旁的青华都不禁面露惶恐。毕方点了点头,不是对明王,而是对自己,她明白,得罪了九重天,她左不过受罚下界,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