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娘,一个最亲近他的人、一个可以为他提供安全的人、一个可以为了他抛弃性命的人。虽然白莹也很疼爱他。但是,毕竟她头脑简单,身无搏鸡之力,面对危险她无能为力。从这点来说,他的天已经塌了,没了翟嬋护佑他只能是丧家之犬。 眼下,能为他提供保护的人就剩下老爷子了,若能触动老爷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自己或许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老爷子为她们的哭声所恸,叹息道:“孩子,这都是命啊!认命吧。” “不!”无忌倔强地撸了一把眼泪,看着他道:“爷爷,我娘是被害死我师傅的人害死的。我要为我娘和我师傅报仇!爷爷,你教我本事吧,我一定要找出元凶,杀了这帮混蛋!” 屠贤很喜欢无忌,曾向翟嬋表达过想收无忌为徒的愿望。他一直喜欢练的撒豆成兵术就是屠贤教授的。可惜,随着小院子血案的发生,屠贤死了,他们也离开了北屈城。 现在听无忌提起屠贤,老爷子更伤感了,泪水也流了下来。他摇摇头:“孩子,贤活着的时候非常喜欢你,总把你挂在嘴边。他这一生养了三个闺女,就是没有一个儿子,可惜,你不是他亲生的……” “爷爷,我生出来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师傅师父,既是师又是父啊。师父活着的时候给了我父亲一样的关怀,现在是我报答他的时候了。”无忌灵机一动,朝老爷子跪下了。 老爷子很懵逼,瞅着无忌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他疑惑地问道:“无忌,你这是……” 无忌悲呛又坚定地给老爷子鞠躬作揖,道:“爷爷,从今后,我改姓屠,每年清明祭祀父亲,为他传宗接代。请爷爷给我赐名!” “这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背弃祖宗呢?”老爷子愕然,非常不以为然,断然地拒绝了。 无忌抹了一把泪,很坚决地道:“我的祖宗从来就没有庇护过我一天,谈不上背弃的。我只知道大恩难酬,无以为报。再说了,人如果不懂的报恩,就与畜生一般了,认了祖宗又能如何?” “看你小小的年纪,懂得可真不少,谁教你的。”他的话让老爷子很感动,却有非常惊楞。这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话么?他非常疑惑,怀疑是无忌的娘教他说的。 无忌继续躬腰作揖,道:“师傅为了我们家,竟然连个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留下,我岂能坐视不理?爷爷,请成全我。” “这是无忌的心里话。真的,从来就没有人教过他,是他自己看书看来的。”白莹插话道,她也被无忌的话感动了,与他那个愚孝、任性的父亲相比,屠贤真不该绝后。 想起在船上时,翟嬋曾告诉自己在船家人面前称无忌姓屠的一幕,白莹恍惚了,难道冥冥之中翟嬋早就想让无忌改为屠姓了? 老爷子听白莹说无忌的想法是从书上看来的,很是吃惊。他瞅着无忌,像是又被意外了一次,不信地问无忌道:“你识字?” “识字。”无忌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真的?”老爷子疑惑地看了一眼白莹,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识字?天方夜谭哦。 “是真的,从三岁起他娘就教他认字了,现在已经没有他不认识的字,再难的帛书他也能看懂。”白莹立即作证道,随后不由地帮着无忌求情道:“爷爷,你就成全他吧!” 老爷子愣住了,无忌是神童? 见老爷子懵懵的,无忌又朝他鞠躬作揖,恳求道:“请爷爷成全我。” 老爷子看他少年老成的样子,想起了屠贤对他的喜爱,他的坚强彻底柔化了。 不由的老泪纵流,顾不上擦拭泪水,他冲动上地前抱住了无忌,颤巍巍地道:“行,我成全你,你就改姓屠吧,你就是屠家的一个仔,希望全你身上了,名字就叫子囿,好么?” “好。”无忌紧紧抱住老爷子的脖子,哽咽地对老爷子道:“屠子囿感谢爷爷赐名。” “走,进屋。我们去巫仙面前祭祀去。”老爷子开心地抱起屠子囿往内院走去。 他们在祭祀房虔诚地祭扫了一番,连连鞠躬致意。完了以后跪坐在蒲团上,无忌恭恭敬敬地给老爷子躬腰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