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 身后传来了声音,安纳金扭头一看,是明叔。 “您怎么找到我的?” “我想这个时候,你只会在这儿。” “我是偶然想到这里来的。” “人生中的特殊时刻,你总会来这里,安妮,这是下意识的本能,你没法控制。”明叔轻声道。 “这,怎么特殊了?” “你不高兴,很失落。” 安纳金今天早上刚从恶土回来,这一趟运输出了点岔子,半道上遇上了一个刚被藤壶镇劫掠过的恶土部落,那些人铤而走险,袭击了车队。 三手帮死了几个人。 “那不怪你,安妮,你做得很好了。”明叔说。 “还不够好,明明是大晴天,我本该识破他们的埋伏的,可是……” 他说不出口。 因为袭击发生时,他躲在货仓立和笹原千夏打视频,事后他回去查看了战场,如果不分神,他应该可以识破的——应该,吧。 “这不是好习惯,安妮。”明叔说,“恶土向导的职责是认路,在雨季指引方向,你并不是他们的领队——就算是,被人埋伏,责任也是前锋探路小队的,你和阿霸第一时间组织防御,指挥了反击,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但我本可以做得更好……” “安妮!” 明叔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脸:“看着我的眼睛,安妮——这,不是好习惯。一个人如果忽视客观条件,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最后只能被压到崩溃!” 安纳金笑了笑:“明叔……我哪儿有那么脆弱啊,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能做得更好……” “不,安妮,”明叔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你身上一直有这毛病,答应明叔,得改。” “好啦好啦~明叔,别这么严肃嘛……”安纳金拍拍明叔的肩膀,站了起来:“好的!听您的!” 他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不是这么想。 王明知道他还是没放过自己,安纳金,就是这样的安纳金,总是把笑容留给他人,孤独留给自己,如果他真的想通了,就不会一个人来这儿。 “以后少来这里,”明叔说,“要是让天网侦测到太多轨迹,让人知道你总往前叛军首领的葬身之地跑,对你不好。” “哎呀明叔你可真唠叨……”安纳金没好气道,“我有注意的啦,不会出问题的。” 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会嫌弃老父亲唠叨。 “嘿!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的背景,不能有一点瑕疵。” “就算有又怎么样嘛,明叔……” 安纳金看着洼谷里的荒芜,语气有些低沉: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这没有意义。” 他等了太久了。 他早就作好了准备,可直到现在,明叔也没能找到让他和行为调查部扯上关系的机会。 意志这种东西是会随着时间消磨的,如果一直看不到希望,怀疑,是正常心态。 但王明并不担心安纳金的心态,他或许会有一瞬间的消沉,但也就是一瞬间而已,他更加担心的,是别的问题,这些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自己的想法越来越多,这不完全是坏事,但是…… 安纳金很听话,可本质上他并不乖。 “别急,安妮,就当这是一场磨练。” “倒也没有急,明叔,只是有的时候我会想……” 就在这时,洼谷里传来了喧闹之声。 “小逼崽子!站住!给我站住!!!” “一个!就要一个眼睛!” “站住!!!” “再他妈的跑老子把你肾也割了!” 两个夺命狂奔的孩子,身上有鞭打的伤痕。 安纳金看到了他们怀抱的烟盒,知道了他们是什么人,但却有些看不懂后面的追逐者。 清道夫? 跑到这里对孩子帮的人下手,就不怕死么? “那是怎么回事?”他问。 明叔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安纳金这些年来大部分时间在恶土,三桅屿的事情,他已经看不懂了。 但最终,他还是说了。 “那是孩子帮。”他顿了顿,“现在的孩子帮,会规定每日上缴的烟油钱,达不到就会挨打,你注意到没有,那俩孩子身上没有任何植入物。” 安纳金点头。 “他们是作为器官工厂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