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应过来,曳竺一时愣怔,呆愣地看他向外走去,这才缓缓起身,慢慢地跟着他,踩着他的脚印,向外走去。 “你这次醒来,与上一次死去,期间隔了不知多久的年岁,有什么想问的么?”棂裳感觉沉默着难受,便故作平静地开口。“你……我问你,你,对我,动过心么?”对于他,他有着对所有人,甚至是他的血亲都截然不同的直白。 “你是要快刀斩乱麻?好,我告诉你。我在你那里呆了很多年,我确实被你所展现的风姿折服,我欣赏你;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原谅你——不论如何,欣赏也好,恼怒也罢,我不曾动心。”也一样果断,棂裳猛然回身,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每一个句,拆开来的每一个字他都认得,可是组合在一起他却听不明白:“……什么?”“你也不必在我这里装聋作哑,这一招不如拿去对付雍颂——她到还有可能原谅你。”他又转回去身,装作若无其事。 “好,那我换一个问,穆榮和点蒼呢?”他紧接着问,放弃了和他纠缠。“雍颂在送你回来后匆匆离去,此后再也未见,点蒼也是。可怜雍颂帝君,心心念念着一个早已死去的人。”他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冰清玉洁的月白长裾,满心感慨,如果当时他被那个青年带回,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曳竺闻言,脚步都停了下来。那个一直不亲近自己的妹妹,竟然亲自送自己回来么?点蒼他是知道的,一颗心都扑在了自己妹妹身上;可是她怎么会这么做?“很惊讶?我们当时也很惊讶,但是除了一个委托,其他什么也没有留。你若想问她,等她回来,你亲自去问。” “他们,还没回来?”曳竺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去深究其中原因。“没,你是第一个,我一时不知道是该祝贺你还是应该嘲笑你。”棂裳的声音一贯的平静,却更加自如。曳竺明白原因,也就没有再纠结。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在飞跃一片云雾之后,一片萧瑟荒芜的景象展开在眼前。 棂裳落在地上,看着杂草丛生、白骨凌乱的荒芜大道,满心的震撼和惋惜:“从前丹穴最为繁华的街市,在那一次之后,竟然也沦落成这个样子……如果她看到,该多绝望?”曳竺向四周看去,屋舍空空荡荡,了无人气,杂草漫过屋顶,尸骨散乱在街道,甚至是化作白骨花——由白骨的碎片风化而成。 “丹穴再如何衰败,也不该出现这个印记。”他走近了几步,指着石柱上的一轮落日,语气肃穆,“棂裳公子,你认识这个么?”棂裳皱了皱眉,能让这么一个自视甚高的亲王严肃态度的东西定然不简单。他走去,半蹲下身,在印记入眼的一瞬,他就恍如雷劈一般:“怎么又是它?之前,榕渚兄逝去时手心上也是这个印记!”“这是黄昏城的印记。”曳竺抱臂,压低了声音,“榕渚的神力至纯至善,象征万千生灵,丝毫不逊于玉珋殿,最后竟然也因为黄昏城的污染陨落……”作为他曳竺还有徜霆帝君棂筠与孪生弟弟棂裳,以及奥秘·迟夕的义兄,泊湮帝君榕渚可是极温柔之人,最终却如此收场,一时间他唏嘘不已。 “你不要说得那么轻松。”棂裳正色,“哥因为榕渚兄的离去消沉了好久——若不是因为阿姐与我还有新生的帝国,他说不定,就会跟随而去。”“他倒是痴情至此。”轻笑一声,曳竺不予置评,他迈步向前,手中浮现出耀眼的光,“走到身后来,棂裳,这力量你未必能够应付。” “我只负责送你到这里,并不负责看你恢复丹穴山。悯彻帝君曳竺,棂裳告辞。”他转过身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于此,留他一人——正欲张口,然,已无听众。 曳竺看向遥远的山顶,摇摇头,苦涩地笑了笑:“也罢,这条路自己走就是了……榮榮,点蒼,你们可要在那里,将前世的矛盾解开——你们明明可以很幸福。”他缓缓走去,一步一步,走回自己已经衰败的故乡。 执念川依旧流水潺潺,只是彼岸花的衰败显示着荒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