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么？”他不死心，轻轻追问。 “……太暗了而已。”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抹去了他苍白面孔上的血痕，“我还能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皇兄？”尾音颤抖，眼泪滴落，晢瞳无措地看着他。 “阿瞳，杀了我，然后爆发神力。只有你有资格，向我执剑。” “没有别的办法了？”喃喃着，她好似在梦呓。 “没有了，阿瞳，杀了我。我骄傲至此，怎会让他们听去我一丝的呻吟？” “阿瞳，保全我的自尊和骄傲，予我解脱，解你桎梏。” “凤凰族不会向敌人乞降，你我的傲骨，宁折不弯。” “你身上有着净世的骄傲与不败的传奇，阿瞳，延续他，用我的性命！” 他低哑着声音，眷恋又温柔，话语却残忍不堪。她抬眸，看着他毫无聚焦的漆黑眼眸——那里也曾明亮，也曾笑意盈盈、群星闪耀——如今却一潭死水。晢曦感受着她摸索着，伸手覆上了他的心口，闭上了双眸，静默下来。晢瞳大致摸清了他身上的大伤口，回忆着昔年安冉教她的一切，手指都在颤抖。 “阿瞳，你在犹豫什么？”半晌没有等来穿透心脏的解脱，他有些不忍，“本就已经是凌迟，为什么？”“……我苍梧晢瞳，不信命！”就在她开口的瞬间，长剑划过颈侧，鲜血汩汩而出，本就是苟延残喘，如今更是风中微烛。 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阵疼痛从肋下传来，寒冷侵袭他的身躯。耳边是她急促的呼吸，面上还有她温热的泪水，困意涌来，冰冷交织。 “皇兄，你让我等了那么久，等来的却是离别。”她还在忍，她抽噎着，“我能不能，也让皇兄等我一下？等我，等舅舅娘亲，带你回人间？” 晢曦勉勉强强牵动了嘴角，他看不见她的神色，只能依据她的声音与身体剧烈的颤抖来判断她的状态，鲜血染湿了亦染红了他们的衣裳。晢瞳看着他的眼边流下清泪，用力点了点头；看着他的手慢慢滑下，双眼慢慢闭上；亦看着他的胸膛停止起伏，鲜血停止流动——她杀了她的皇兄，亲手；她也将带着他回归故里，亲自；她亦将，带他回人间，也许。 凤凰鸣穿透云霄，无尽的悲戚和绝望，晢瞳将他紧紧拥住，抱在怀中，才发现自己发现的伤只是冰山一角，他的状况远比她想得还要差。 “皇兄，皇兄，皇兄……”她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哭泣，舔舐自己的伤口——深入骨，再难愈，隐没皮肉之下，“这就是你的末路么？我带你回家，谁来带我回家？谁来看我的末路，铭记我的死亡？” 再无回应。 她颤颤巍巍地起身，神情漠然地所有加之于他的刑具全部付之一炬，然后将他的血衣化作白衣，紧拥在怀中，让自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皇兄骄傲，不愿叫外人看去他的狼狈，她便顺遂他的意愿与遗愿，不让外人瞧见。 “玉碎·山川异域风月同天！”一声怒喝，凰鸣爆发，九凤尾焰在主人的授意下向四周扑去，疯狂地吞噬着所有，尽情发泄着怒火、绝望与无处安放的杀意；同时凤域则依旧保护着纠缠许久的司马氏三兄弟。 “东来氏，此仇，不共戴天！我，净世火焰凤族焚洙帝君苍梧晢瞳，以我的性命立誓——势必血洗东来为我皇兄复仇！”凤凰羽翼在瞬间展开，阳光洒落——这一方寸土，终究被她撕裂；这一方也许曾经宁静的寸屋，终究被她付之一炬。 火焰起舞，凤凰之怒，以鲜血息。 青鸾和蛮蛮同时长鸣，哀戚又绝望，他们感受到了逝去与愤怒。 “囹圄来我肩头，天水燉篁，启程，回净世！”她抱着他，飞身而上，火焰凝聚，化作火海。 晢瞳不再关心另外的人，她在拂袖落下他们一行人的庇护后，只是长久沉默着，凝望着他的面容。 “我记得和皇兄初见，你飞扑过来，和我一起倒在扶桑的巢中；我记得皇兄想要教我翱翔，结果把自己摔进了溪水；我记得皇兄在雪山之巅，在我娘亲面前说要庇护我；我记得皇兄为了保护我，让自己身负剧毒……皇兄，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问你的那个问题？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