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一起眺望山下的修长玄衫,红了眼眶,她在原地踯躅,连唤他都不敢。 熙临渊知道他们的到来,为了不吓着她,用了好些时间才压压了胸口的疼痛,在适应了之后,才慢慢回首,望见了百年未见的眷恋容颜:浓重的纤眉,多情的凤眸,略显惨白的唇,面庞苍白憔悴,许是跗骨之火成年之礼的伤势还未全部养好——爱人红了眼眶,怔怔凝望着他;风华绝代的容颜更显得动人,这一眼便是千年:这是我的爱人。 “凩儿。”回过神来,他微勾唇角,还是当年那份温柔笑意,还是当年那个温柔体贴的青年,他轻唤他的爱人,在笔下一遍遍重复的呼唤终于不再只是无声的思念,他向她伸手,“我好好的。” 焓凩看着他苍白的面庞和骨节分明的手,顺从本心牵住了他,然后扑进了他的怀抱,紧紧抱住了他,瘦削、微寒,她不住地唤他:“临渊!临渊,临渊......”熙临渊抱着她,怀中的人是一块暖玉,暖了他百年的寒冷,寒意融化,他紧紧抱着她,这时才感觉到他是完整的——连胸臆中的疼痛都可以不管不顾,那些和她相比,不足挂齿:“凩儿,我在,我在的,就在你身前。” 焓凩抬眸看向他的容颜,颤抖着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脸庞:“疼么?你消瘦了好多。” 熙临渊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看着她眨眼,眼泪滴落:“不疼,你在我怀中,不疼。凩儿还和原来一样,而如今是一位帝君了。”说着,他伸手拭去了她的眼泪:“凩儿又为难自己了,圣火防线作为一个巨大的守护阵法,主阵位就有十六符文,你来这里没多久,就将它全部修复,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你不也是?你瞒了我那么多年,都不愿意,都不愿意和我报声平安。我有多提心吊胆你知不知道?”虽是斥责,可是他更多是嗔怪,可是她更多是满足,“幸好你还在,还能够在我面前......我还能看见你......”还能拥抱你。 熙临渊轻轻拂去她的泪痕,然后想将自己的也拭去,却被她抢先一步:“临渊,我自私地问一句,你有没有想过我?那么多年,我们一面也没见。”“有,我住在药坊的时候,经常写你的名字。凩儿,我见不了你,却让我对你的想念愈发浓重。”他看着她,诚实地回答她,目不转睛。 “我也想你,夜半时分总是被噩梦惊醒,醒来后想的都是你......白天也想你,想着我的神力每强一分,沧浪神位的回归就会更进一步,你就会更安全......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她的视线清晰起来,她看着他的容颜,“我能做什么,关于绝情之毒?” 熙临渊侧首看向静静立在一旁的雲初:“你告诉她了,牧云。”站在焓凩斜后面的雲初点了点头:“你让我决定,我便决定告诉她。” “临渊,你听好,我已经成年,便不想再等:我要你在身边,要你继承沧浪神位,要我们并肩而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焓凩沉思了一瞬便做出了决定,她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轻声诉说,“不论你是熙临渊,还是浛渊。” 熙临渊笑了,他看着她,靛青的双眸里是克制的狂喜和那份不变的温柔,他搂得愈发紧了:“这个应该是我先开口。凩儿,小凤凰,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你是我的旧林和故渊。” 焓凩看着他眼眸中的流淌笑意,心满意足地笑了,她紧紧牵住了他的手:“临渊,我们属于彼此。” 雲初看着他们说着悄悄话,也就放下心来。他三两下跃到最前面,俯视他曾经付出良多的地方:不后悔,看她安然看她幸福,做兄长的就已经满足了。 “对了临渊,你怎么来这里了?”焓凩已经冷静下来,然后又想起自己一冲动地直白,和他的身体,她鼓起勇气看向他,“你和哥哥说吧,我要回扶桑树了。” “哎?不是刚从那儿过来?”雲初来到他们身边,他问她。 “我再去找找看有关绝情之毒的事,我不想临渊忍着痛抱着我。”焓凩看着他,“临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