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难民营不及家里便利,但是她早已习惯了独立自主的生活。 夜晚亥时,江灵惜应约来到了曾忆林指定的地点,不想在此修行的人还真不少,除了曾忆林和他的女侍者新柔之外,她竟然还听到了卫昼颜的轻咳声,尽管没有开口说话,却依旧没能瞒过她的听觉。 “天天巡逻?夜主难道很清闲吗?”她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与曾忆林一起专注地感悟着奇异的灵感,以精神触角去捕捉一道闪念并不难,但是生成一首花歌的精气神就不太容易了。 过程之中,她分明听到了卫昼颜轻浅的呼吸声,不远不近,均匀沉着,没听说夜主也是一位映春花音师啊?难道说,他也喜欢围观映春的创作进程?她的心里闪过了一丝疑惑,一转念又将其放下了。 半个小时之后,江灵惜与曾忆林各有一番酝酿,没想到刚刚轻吟了几句,人家身旁的灵感种子就出现了,自己的却寥寥无几,分不清归属。 说是寥寥无几,那是跟从前的一百多个灵感种子相比,全新的思路不一定超越反复修改的大成之作,她的灵感收获与曾忆林的其实相差不多,但也令其认识到了客场的艰难与人外有人的天理。 “你想写《初心》还是《拼搏》?”曾忆林示意少女关注自己的花音屏,上面记录的词曲已经有了一点雏形。 “先写《拼搏》,再写《初心》。”江灵惜聆听着小要饭的阅读,感觉自己的创作一直暴露在卫昼颜的虎视眈眈之下,她倒不是担心有人偷师,而是被人死死盯住的感觉很不安全。 “……突然,琵琶之音陡然高昂,似银瓶炸裂,水浆奔迸,又像杀出了一队铁骑,刀枪齐鸣……”她轻声吟唱着未曾改良的花歌,这一句歌词出自“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诗篇,只是“突然”二字有些突兀,需要修改与对位,以适应歌唱的韵律。 良久,身周的灵感光团消散了,他们各自领悟了多少都是难以言说的秘密。 昏暗的殿堂里,各有各的音屏罩,谁也不会打扰到旁人的感悟,在江灵惜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曾忆林与卫昼颜的眼神一直在暗中交流,他们相继关闭了各自的花音屏,而后如君子一般假装镇定不语,至于先前那几枚浮空的灵感种子,究竟去了哪里,其实无人探究。 “还不错!我回去打磨一下音乐,歌词部分就交给你了。 我服了!零零柒不愧是零零柒啊!” “……”曾忆林点头赞许,心中情不自禁地冒出了这一声叹服,因为他的音乐其实早就有了底稿,但是零零柒的却是临场发挥。 他亲眼看着少女不但吸收了好几枚灵感种子,还将《拼搏》的歌词写出了意境与精神,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实力写照,与年龄和性别无关。 而二人合作,这么快就定下了一首花歌,这座百年乐府激发的创作效率确实惊世骇俗。 在映春一界,花音师们看重的始终还是实力,没有创作实力,再高的修为、再好的背景也是一坨被人看不起又糊不上墙面的烂泥。 “快到凌点了,我们回去吧!”新柔一直沉默不语,见到花歌大定,这才催促着主人一起离开殿堂。 “有什么事情网上再议吧!”江灵惜也打算离开,却被一条强壮的胳膊拦住了去路。 “灵惜,我想听你唱歌!”卫昼颜厚颜无耻地说道。 “……”江灵惜无意识地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是不喜欢当众表演,索性直白地解释了,“今天嗓子累了,要不然,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行吧!”卫昼颜还是那副生人勿扰的模样,吓得曾忆林与新柔屁滚尿流地遁了。 “还记得我昨夜说过的‘惟手熟尔’吗?”江灵惜想起了前世《卖油翁》的典故。 “愿闻其详!”卫昼颜有些记忆。 “古代有位英勇擅战的花音师,他的箭术十分精湛,几乎到了百发百中的境界。 有一天,他在四方宾客面前表演自己出众的射箭之术,没想到十支箭羽射出,只中了九支,确实有一点不完美的遗憾。 所有的宾客都在大声叫好,只有一位普普通通的老者站在远处处之泰然……”江灵惜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