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徽音想了想,退出直播间,翻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华芝,忙什么呢?” “做计划,组织活动,做报告,再做计划……翻来覆去就是这些……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问你件事,你记不记得大四那年你组织晚会,骗一个大一新生穿裙子唱女声歌?” “怎么不记得,李定安,死我都忘不掉这混蛋。他唱完歌在舞台上好一顿阴阳怪气,内涵学生会坑蒙拐骗,害我被系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毕业了吧?” “毕业了,就去年夏天,冬天又考公了,上个月教育局才来学校调过档案……伱问他做什么,想捧他做网红,还是当明星?” “偶尔看到他发视频,就随便问问!” “他形像倒是挺好,就是不怎么服管,团部一提起历年的刺头,其中必然有他,奇怪的是,从来没听他打过架…… 再一个,他家里可能不会同意的,我也是留校后才知道:他爸在图书馆,妈妈是教师,爷爷奶奶也是退休老师,家境虽不突出,但全是知识分子。现在又入了编,还是京城的编,估计不会让他辞职的……” “哦,这样啊?那再说吧……” “别急着挂……你什么时候来京城,我想你了……” 她轻轻的笑:“你是想水前一树的龙虾和蛋糕了吧?” “那不一样吗?” “下个月吧,现在太冷了……” “好吧,记得早点来,我是真想你了……来了请你吃烤鸭……” “嗯,好!” 挂了电话,她又打开了直播间,茶几上的画不见了,好像已经完成了交易。听声音,李定安正在和关承明闲聊。 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屏幕,留下一道鲜明的痕迹,却又转瞬即逝。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从老残居门前玻璃上反映出来的身影很是清晰。昨天一次,今天又是一次。 没有认错,就是他! 女孩轻轻的往椅背上一靠,嘴角勾起了一道弯儿…… 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少,连风儿都欢快了几分。水晶吊坠轻轻的撞,“叮叮咚咚”,像是奏起了回忆的乐章。 他肯定早就忘了,三年前的冬天,掉进后海的冰湖差点淹死的那个女孩。 嗯,应该是没看清,毕竟自己那时候都那么狼狈。 更可能是没记住,记得他当时不停的发抖,头发上都冻出了冰溜…… 又见面了,李定安! 她无声的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两道缝,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 过犹不及的道理,李定安自然是明白的,所以昨天卖了青花壶之后,就再没捡漏。只是随便转了转,花几千块钱买了几样小玩意,说是拿回家当摆件。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建议他逛逛第二天的鬼市,所以他起了个大早。 天刚蒙蒙亮,古玩市场的牌楼外已是人山人海。 不远处就是停车场,一水儿的奔驰、宝马、玛沙拉蒂,从车上下来的或是穿着破旧的老农,或是夹着安全帽的民工,再不就是四个口袋的中山装,再戴一副厚厚的黑边框眼镜的考古工作者。 然后打开后备箱,拎出化肥编制袋背到肩上,边走边叮儿啷当的响,一听就知道里面装着物件。 都是为了生活,勉强混口饭吃,不寒碜…… 李定安跟着进了市场,这些人摆摊,他就在那瞎转,看到合眼缘的就会上手看一看,结果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 直到鬼市撤摊,他才恍恍惚惚的出了市场,两手空空,连枚铜板都没淘到。 前后看了一百多件,都快看吐了,结果不是高仿就是工艺品。可笑的是,摊主张嘴就敢要几十上百万。 只能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李定安刚出牌楼,一个小年轻眼睛一亮,特意绕到他前面,装做系鞋带的样子瞅了瞅。 没错,就这位…… 看李定安进了一家包子店,他才躲在角落里拨通了电话:“任老板,人到了!” “嗯,绝对没认错……” “放心,肯定盯紧了……” …… 出了餐馆,已是日上三杆,整座城市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格外的璀璨。 鼓楼上的时钟指向了九点半,市场里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