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爸妈的钞能力。
书呆子们都羡慕艺术生的气质。
大家也都知道那些气质其实靠烧钱,有钱人才能学的起艺术,学艺术的人毕业后会走极端,穷困潦倒和大富大贵的概率各占一半。
一般人家庭当然选择就业率大于百分之五十,而不是百分之五十,所以学艺术是一个冒险的决定。
如果不曾爱上舞蹈,定然不会难受。
如果不曾风光明媚,定然会习惯平凡暗淡。
或许妈妈没有错,她也没有错,错在时运不济吧。
可是为什么最亲的人要伤我最深?对我好的人也不该相信吗?
她感觉眼睛疼地要爆炸了,可是不能哭,从小到大她都不允许表现得太脆弱,她逼自己倔强地仰头看着天空,始终不肯落泪,直到晶莹的哀伤蓄满了她的眼眶。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之间变得昏暗,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遮住了太阳,狂风大作,暴雨猝不及防地落在天地间,也落在她的脸上。
连老天都为她哭泣了是吗?
热泪和冷雨混杂在一起,她也分不清眼眶里是泪还是雨。
天大地大,她独自一个人站立在偏僻寂静的空地上,她第一次觉得如此孤单,如此无助。
她身处的地方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没人可以告诉她。
她早已经分不清楚了。
淋着雨走回她家原来的别墅,小卖部的老板娘看到方若雪浑身湿透,把她女儿的伞借给了她,没办法这里只有一下把粉红色的儿童伞。
“还不还都没关系,反正也是闲置的。就送给你了。哦,还有,你妈妈在我这里预存的钱也该还给你了。”他非要将一千五百块转给她,“你考上大学要花钱,这个钱肯定对你有帮助,我还给你包了六十六块的红包,可别嫌少啊。”
“阿姨,你做的是小本生意,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红包?”
方若雪说了声谢谢,死水般的眼神起了一点波澜,她坚持把66块钱退给她, “阿姨,你的心意我领了,钱就算了。”
走过熟悉的道路,她停下脚步,出神地看着雨幕中朦胧的房子。
环视四周,阴沉沉的天空下别墅空荡又冷清,昔日的富丽堂皇褪去光彩,大别墅像极了电影里的那种压抑又昏暗的古堡,如同坠入一场梦魇,登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住地战栗,直到身后路过的一辆车按响几声喇叭,将她从失神中唤醒。
短短几个小时,她就经历了最恐怖的事:她的梦想破灭了。
残酷的现实简直比噩梦还恐怖。
她摸出手机,拨打电话,嘟嘟的声音持续了十几秒,她忐忑不安,爸爸现在还好吗?
还好,电话还是接通了。
“爸爸,你在哪儿?我考上大学了。”
她说“大学”两个字的时候不禁悲从中来,喉头哽咽,委屈堵在胸口使她再说不出一句话。
她从内心深处就不肯接受这样的结果。
“真的啊,真没想到你能考上大学,你妹妹和弟弟初中都没考上,现在我还得想办法把他们送进私立中学。”
方爸以为她因太高兴所以激动得说不出话,丝毫没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只不停地夸奖她。
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是一对龙凤胎,今年同时中考。
方若雪的爸爸妈妈当年离婚是她妈妈提出来的,周蓉蓉长得好看,自命不凡,爸爸年轻的时候还算长得眉清目秀五官端正,中年发福后就横向发展了,啤酒肚像个大西瓜,眼睛也里挤成了一条缝,总而言之,周蓉蓉嫌弃方爸。
当初方爸父母双亡,入赘周蓉蓉家,好在周蓉蓉大方地把让方若雪跟着他爸爸姓。
方爸的亲戚朋友一直反对他的亲事,外公也不喜欢农村泥瓦匠出身的方爸,他们之间的矛盾非常复杂,个中曲折就像老婆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