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宴离淮一怔,恍然想到了什么,他刚要开口,忽觉有什么东西顶住了腰腹处。 叶星握着匕首,迫他离自己远了几分,道:“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都别动龙潭镖局的人。这是我的底线。” 宴离淮顿了顿,忽然松开了叶星,抬手向后退了两步。待叶星转过身时,他面上又露出那副从容的笑,仿佛自始至终从未流露出任何杀意一样。 他轻轻“啊”了一声,虚心请教:“我不懂,龙潭镖局里全是宴知洲的人,你保他们做什么?” 叶星收起匕首,淡道:“我们共事多年,一起经历过生死。” “如果我们要用秘宝毁灭狼群,龙潭镖局必定是第一个阻拦我们的人。”宴离淮挑起眉梢,说:“你觉得,你们区区两三年的交情,会比得过他们对违抗宴知洲命令的恐惧吗?” 叶星背靠着窗户,没说话。 龙潭的训练者都是叶星和沉洛亲自挑选出来的。 他们共同经历过生死,在喝醉时一起抱怨过南阳王府的压抑,偶尔会在结束一场恶战后的濒死时,躺在地上和同伴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离开皇城,去大江南北看看。 即便他们有着江湖上侠客经常提起的“过命交情”,但叶星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依旧是南阳王府的训练者。 他们没有和宴知洲对抗的勇气,更没有和他抗衡的资格。 宴知洲这些年来刻意重罚意图违抗他命令,或是妄想逃出南阳王府的训练者。甚至还逼迫其他训练者观看整个行刑过程,就是为了威慑那些藏有异心的人。 他们从小到大,见过太多训练者因违抗宴知洲而被绑在了刑架上。活生生的人到最后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找不到,血淋淋的肉渣如雪般堆积在只剩一截断骨的脚边,那种最直观的冲击其实要比练武场上的厮杀更令人颤栗恐惧。 但比起这些,最令人绝望的其实是这些年来无论有多少人想要逃离南阳王府,却从来都没有人能真正成功过。 哪怕只有一次。 就连世子的亲弟弟到最后都莫名其妙惨死在外,头颅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烂泥。 希望一次次消逝后的绝望让他们变得麻木,他们所追求的自由仿佛只是绘卷里才有的神话。 龙潭镖局这些训练者纵然有异心,但也仅仅是偷偷抱怨两句而已,他们永远不会做出任何越线的举动——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反抗宴知洲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如果龙潭镖局的训练者知道有人要用秘宝破坏宴知洲的计划,他们必然会出手阻止。 哪怕那个人是叶星。 宴离淮深知其中道理,道:“即便龙潭镖局这些人和你交情不浅,但你应该也知道,你们从来都不会是一路人。” 他微微俯身,看着叶星,说:“一旦他们挡了你的路,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除掉这个障碍。叶星,你从来都不是心软的人。” 叶星抬眸看他,“我自有我的原因。” “让我猜猜……”宴离淮按着叶星肩膀,说:“这里面,有你不得不保的人吧?” 就在宴离淮说话间,叶星目光忽然移向宴离淮身后。宴离淮敏锐转头,可那昏光下的阴影里什么都没有,他微微眯起眼睛,刚隐约察觉到什么,便听叶星忽然开口: “你想要杀谁,我不拦着,但龙潭镖局你绝对不能动。” 宴离淮被这话打断了思绪,转回头看她。 这其实是很荒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