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出省,余菲也很是苦恼,一肚子的牢骚无处发泄,想着给闺蜜打个电话说一说这件事情,而且闺蜜也算是看着高望舒长大的,她应该也明白自己这种迫切的心理。
“喂……最近分数不是出来了吗?望舒就一个劲儿地想出省读书,我也劝不住……”在高望舒略开的门缝中可以看到,余菲扶着腰靠在沙发一侧,一脸焦虑的神色。
“对啊对啊我也这么跟她说了,她听不进去,就想出省读书。跟高寒一个样!真的,跟她爸一个样!天天想飞出去,想逃出去,好像我控制得他们都喘不过气来!”余菲越说越气,端起水杯大喝了一口。
电话里头大概也是安慰的话语,余菲的怒气被压了几成,声音竟也有些弱了,“你想一下啊,我也不是不让她出省,只是我也怕她一出去就不会回来了,你看高寒不也是,离了之后,真就出国流浪了,也没有再回来过。”
当初轰轰烈烈地爱过一程,撕破脸面后,也无法回望一程。
高望舒心一沉,六年级之后,她的确再也没有见过父亲,只有母亲口中絮絮叨叨的抚养费用交易,所以,妈妈是怕她出去后再也回不来了吗?
心狠狠揪在一起,一边是理想的出省求学,另一边是母亲十几年的温暖港湾。
两全其美的方法真的有吗?答案自然是没有的,鱼和熊掌一直无法兼得。
未听完母亲的这番通话,高望舒便将自己埋进床里,温鲤大学自然是稳妥的,在省内……不知不觉中,她也能感受到自己偏向的是母亲那一方。
一觉醒来,高望舒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现实可以变成理想,但理想往往成为不了现实,她向现实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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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合妈妈的心意,阿姨还没来劝我的时候,我就答应了报温鲤大学,在温鲤嘛,本地的高中朋友也多,童童不也在温鲤师范嘛,”高望舒低着头把玩着保温杯,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响着,掩盖语气里的遗憾。
有舍有得吧,她只能这么去安慰自己。
柏舟突然很想抚摸一下高望舒的头发,下意识伸出左手,却又立马被理智拉回,轻轻握拳放下,“温鲤的确是有很多熟人,我当初考到祈安时,身边的好朋友只有一个祝衍之,其他人都是到祈安大学慢慢认识的,”
他想要用自己在祈安的经历来宽慰高望舒,“望舒,我大一的时候发生了一些紧急情况,我的导员和祝衍之,就成了我的监护人家人,我爸妈根本赶不过来……”
的确,这也是当初余菲强调的问题。高望舒也都知道都明白,不过都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如果当初她出省了,八九年之后也可能像现在一样后悔不已吧。
人生就没有不后悔的事情。
“我知道的,余菲也是为我好。”高望舒咧嘴但没有笑意,脸颊上已经泛着淡淡的粉红,在单一色调的景色中多了一点趣意,“后来就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温鲤大学的历史系。”
一笔带过的大学似乎更显沉重。
“之后呢?”柏舟侧身注视着左边的女孩,大致是有些醉了,只是言语逻辑还是清楚的,见表盘上的时间已经走了大半。
感觉湖风的速度大了些,夹杂着水汽氤氲,高望舒觉得脸上的热度被带走了很多,驱散些燥。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转头看柏舟,他还是一样的,听了这么多高考志愿录取的事情之后,似乎还保持和最初一样的“热情”。
“之后还想知道什么?”她突然很想逗他一句,高望舒挑了挑眉,有些调戏的语气,“柏影帝是在记录素材?”
想必是醉了,柏舟想着,平时她可不会用这种戏谑的语气说话,又或者说,自高中之后他就没有听过望舒这样讲话了。
他翘着嘴角,眼底净是复杂的情愫交织,低笑了一声,“是啊记录素材”,记录能够走进心里的素材,
“可以说说大学吗?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