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歌早已习惯卫凯对他的态度。
甚至可以说，她习惯赤戎任何人对她的冷嘲热讽和指指点点。
她淡淡道：“我有东西要归还王爷，还请小哥为我通传一声。”
还未等卫凯说话，屋内传来吴清川柔和的话语：“靳将军请进。”
卫凯侧了侧身子，板着脸打开门，道：“靳将军还请进。”
靳月歌欠身点点头走进屋内。
书房内依然温暖如春，银丝炭火烧得极旺。
屋内飘着淡淡的汤药和墨香味，一张大大的书桌摆在屋右侧，屋内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吴清川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坐在窗前的榻上，身上依旧盖着厚厚的毯子。
榻上的案几上放着一本书，还有一碗褐色的汤药。
靳月歌走上前，规规矩矩的行礼：“末将见过王爷。”
吴清川看着靳月歌手中拿着的红色雕花木盒，顿时就明白了一切。
他淡淡地笑着：“看来将军已经做好决定了。”
靳月歌抬起头，看向吴清川似看透一切的双眼，方才来时的紧张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原以为他会对她今日的决断有所鄙夷。
可他的眼眸永远清明澄澈，并未有任何鄙夷和轻蔑。
他总是能够看透她的所作所为。
她点点头，她将手中的木盒双手放在吴清川面前的案几上。
“末将今日前来，就是将这株天山雪莲物归原主。”
吴清川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扫过那个木盒，随即落在靳月歌略显苍白的脸上。
他的眉心蹙了蹙，“将军近日是否没有休息好？”
他的目光带着关切，一股暖意从靳月歌的心底升起。
“近来却有些难以入睡，多谢王爷关心。”
“一会儿我让卫凯给你拿一些安神的丸药，你回去直接服用即可。”
靳月歌并未推辞，这些时日，她确实无法安眠。
“将军可否要坐下说话？”
靳月歌一进屋，吴清川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看着她一脸的心事重重。
吴清川虽是当朝皇帝最喜欢的皇子，却从未盛气凌人，拒人千里之外。
他给靳月歌的感觉总是很轻松，似乎在他的面前，她不需要伪装。
靳月歌坐在案几的另一边，默默地低着头却不说话。
卫凯走进来，摸了摸案几上的药碗，温度刚刚好。
他将碗端起来，道:“王爷先把药喝了吧。”
吴清川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却还是将药碗接过来一口饮下。
卫凯忙将漱口的水递给吴清川，吴清川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喝了十几年的药，再苦也不觉苦了。
靳月歌对吴清川的病也略有耳闻，但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无从得知。
吴清川吩咐道：“去帮靳将军准备一碗合欢茶。”
卫凯点头走了出去，屋门关上时发出轻轻地吱呀声，除此之外屋内再无其他声音。
靳月歌不说话，吴清川亦不开口。
即便屋内没有一丝声音，却也并未感觉到尴尬和压抑。
一直到卫凯将一碗清香四溢的合欢茶放在靳月歌面前，屋内依旧很安静。
卫凯再次静静退出去，临走还悄悄看了一眼靳月歌，连他都能够感受到她今日的悲伤和难过。
似乎很久很久，靳月歌才轻轻开口：“夜已深了，今日打扰王爷了，末将告退了。”
吴清川道：“茶温刚刚好，将军将此茶饮完，今晚即可睡个安稳觉。”
靳月歌将茶端起，淡淡的香味飘入鼻息间，似乎心情也一下得到了舒缓、
入口有些微微发苦，苦中还带着一丝甘甜，让人回味。
吴清川轻声道：“人生有时候就如茶一般，刚入口是苦涩的，可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