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川淡然一笑:“靳将军言重了,救你的并不是我,而是你的马。”
靳月歌疑惑道:“我的马?”
吴清川点点头:“是你的马在半路拦截了我,而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说的云淡风轻,就像是一件近乎平常的事情。
靳月歌却觉得,吴清川是不想让她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越是这样,她越发感激吴清川。
“靳将军的马儿,真是匹上好的骏马,可日行千里,可救主人于危难。”
说起马儿,卫凯的脸上一扫刚才的不悦,精神奕奕。
靳月歌:“它叫红莲。以前在战场上,不论我受多严重的伤,它都能把我带回军营。”
没有想到这一次,红莲又救了她一命。
“靳将军还请坐下说话。”吴清川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靳月歌复又坐下。
“打扰王爷多时,我想今日就下山回鹰城了。”
她“死了”十日,也不知道那些盼着她死的人,看到她又活着回去,会怎么样?
吴清川道:“伤口可有好些?”
“已无大碍,多谢王爷关心。”
虽然有时还会力不从心,待再休养几日,定会无碍。
吴清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道:“朝堂内外,恐怕已经认为靳将军已经战死沙场了,靳将军何不金蝉脱壳。”
靳月歌这十年在赤戎过得多艰难,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很快她战死沙场的消息就会传来,对她来说可能是个机会。
“金蝉脱壳?”靳月歌凄然一笑:“我如果真的离开了,那我就只能隐姓埋名,了此残生。”
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又怎们可能重新回到歧月国。
吴清川看着她,像是羡慕般道:“如果靳将军真的能够隐姓埋名逍遥天地间,也是人生乐事。”
靳月歌盯着吴清川的眼睛,认真地地问道;“王爷曾后悔出生帝王家吗?”
吴清川脱口而出:“后悔。”
没有想到吴清川如此坦诚。
靳月歌亦坦然道:“我也曾后悔出生帝王家,可奈何此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那就要带着自己的使命走下去。”
她绝不可能临阵脱逃,她要回到她的棋盘,她的战场上。
吴清川笑着道:“本王已经为将军打点好,将军随时可以出发。”
靳月歌满怀感激地看着吴清川,只见他苍白的脸上是温雅的笑意。
她忽觉吴清川是懂她的,懂她为什么要回去。
吴清川将一罐药膏推向靳月歌,道:“将军脸上的伤,现在虽无大碍,恐日后还会留疤,这罐药膏可以去除将军脸上的疤痕。”
“多谢王爷。”她将药膏又重新推了回去:“不过一介武夫,不需要在意容颜。”
靳月歌要让自己记住,这道疤痕是如何留下的。
吴清川淡然一笑,如他所想一般,靳月歌虽有歧月国第一美人之称,可她却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靳月歌起身再次恭恭敬敬行礼,“末将告辞,望王爷珍重身体。”
“将军珍重。”
靳月歌点点头,随后在亦云的陪同下离开。
任何允诺都显得苍白无力,大恩不言谢,靳月歌将这份恩情记在心底,来日必将报答。
看着靳月歌远去的背影,卫凯不满地说道:“王爷,您就这么让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