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了,他虽然勤政,只是一个国家每日要处置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便是有八只手也处置不过来。
所以这些年,他组建了内阁,又设置西厂,秉笔太监。
许多无关紧要的折子,可以不必递到他眼前了。
眼下,他看着几乎是一半人高的奏折,眉心狠狠一跳。
“陛下——”陈桔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是锦衣卫上来的折子。”
“哦?”南宫烨很是奇怪,忽然想到刚才的吩咐,轻笑了声:“锦衣卫下手倒是快。”
南宫烨看着面前的奏折,随手拿起一个,并没打开。
而是忽地问道:“陈桔,你说,是三法司会审,还是……”
谋反兹事体大,牵连甚重。
三法司如果会审的话,扯皮的时间长,兴许会留连庚希一条活路。
兴许……
他也罪不至死。
南宫烨想到当初跟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的人,向来比石头还硬的心肠,此时更多的是不舍。
“陛下任何决定,老奴觉得都是对的。”陈桔哪里会有自己的主意,小连子是生是死,全凭陛下的心情。
南宫烨心软了下,有些举棋不定。
垂眼看了眼手中的奏折,到底是翻开看了一眼——
一盏茶后,桌子上的茶盏便摔落地上。
“混账!”
南宫烨怒气冲冲地放下手中的奏折,又随手拿起了另外一个。
再次丢到一旁,接着又拿起了第三个,第四个……
他的手指头微微发抖,不多会居然将罗列的高高的奏折悉数扫落在地。
“这些奏折是谁拿上来的?”
南宫烨声音冷如冰碴。
陈桔实话实说道:“是锦衣卫与西厂……”
“沈炼?”
陈桔点头:“沈炼,麻颇,陆铮。”
南宫烨手握成拳紧紧攥起,又松开。
“他的命,朕不能留了。”
“明日将沈炼叫来。”南宫烨涩声道。
夜凉如水,京城外的风在山涧凉飕飕的,马车里连庚希闭目静坐。
安宁候递过来一杯茶:“明日就到京城了。”
连庚希随手接过,一饮而尽。
安宁候楚明修有些意外:“不怕我下毒害你?”
连庚希靠着车厢,向来所向披靡的身姿,此时却意兴阑珊。
“若是你能下毒,何尝不是我的解脱。”
楚明修宽慰道:“放宽心,你是死是活,只有陛下能决断。”
尽管他也觉得连庚希大逆不道,此次凶多吉少,可世上哪里有绝对。
便是陛下真要杀他,也不必对他落井下石。
是以一路上,楚明修对待连庚希倒是格外的宽厚。
走神的时候,眼前忽然多了杯。
楚明修一抬眼,连庚希眼神仿佛比刚才多了一丝的神采:“你说得对。”
“除了陛下,没人可以处置我。”
“劳烦,再给我一杯水。”连庚希甚至笑了一下。
楚明修随手拎起茶壶,给他斟满,递给了他。
连庚希脸上仿佛恢复了希望:“多谢。”
马车外忽然响起了嘶鸣声,应是有快马信件传来。
楚明修有些意外,刚掀开帘子,便听外面人道:“主子,刚才得到消息,说是行宫钟粹宫大火……连贵妃自焚了……”
楚明修脑海里忽然闪现过那人坐在娇撵上,风华绝代的样子……
想不到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