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拐角，海斯就显出了身形，面带犹豫地跟在了楚妤身边。
楚妤看他神色不虞，主动和他并肩而行，伸出手去拉海斯的手。
海斯的手掌很大，温暖而干燥，楚妤和他牵着手仍觉得不满足，干脆把他的整只手都抓过来玩。
但是海斯的神色并没有放松下来，方才楚妤和晏沐的所有交流他都看在眼里。尽管楚妤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要杀死自己这种话也是当着自己的面说的。
没有人会当着被害者的面大声密谋如何杀死他，除非那个人是故意的。
但是楚妤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海斯不太明白。
尽管那个凡人有神器护体，自己暂时奈何他不得。
但是凡人这种脆弱的生物几乎不需要他出手，只要把人关在囚笼里，让他不吃不喝夜夜不得安眠，过不了多久，人类就会自己疯掉然后死去。
为什么不呢？
海斯犹疑再三，还是选择出声询问，“为什么和那个凡人说这么多呢？”
楚妤握了握他的手，把他的每个指头打开又合拢，玩得不亦乐乎，“因为要知道他的目的。”
“？”
“笨死了，”楚妤拍拍他的手背，“他可是说他手上的神器能要了你的命。”
海斯满不在乎：“那让他来试试好了？”
“这种事怎么能乱试？”楚妤嗔怒地瞪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好像在担心自己的话被晏沐听见。
海斯知道她的意思，轻声说，“他听不见。”
楚妤放下心来，但也没有提高声音，“海斯，我要保护你的。”
海斯很认真地听她说话，“你保护我？”
“是的，我要保护你。”楚妤点头，神情坚定：“你把自己赔给我了，那我就要保护你。水神会庇佑万物，那水神的神明当然要庇佑水神。”
“那个叫晏沐的人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为人假大虚空，给我画大饼诱哄我和他一起刺杀你。”
楚妤神色冷淡：“人族总是有这样的败类，事情的真相还没弄明白，就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为非作歹。”
“说是为了正义为了族群，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
“倘若我真的傻白甜到跟他达成合作，成功了我就会被他拿捏着我跟他狼狈为奸的把柄绑我上他的贼船，失败了我就是顶锅的炮灰，被你手刃堂前。”
“他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真是糟蹋他这个名字。”
楚妤把海斯的手一扬，骂了句：“晦气。”
海斯哭笑不得，“那你要怎么办？真配合他杀了我？”
楚妤斜他一眼，一脸你脑子没病吧的表情。
“你没事吧？我杀你做什么？”
“这个姓晏的愚蠢又自大，连我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分辨不出来。”
“人类就派这么个东西来刺杀你，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还是看不起你这个水神大人。”
楚妤一边感叹一边挽住了海斯的胳膊：“不过他手里的神器我还是有点在意，想必他敢孤身闯来，凭借的就是神器的力量，得好好谋划一番...”
至于谋划的具体内容，海斯没有分出心神来听。
他只是温柔地望着眼前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女。
神明在外界看来永远是强大的，云淡风轻的，他们好像天生就应该为其他的种族遮风挡雨，庇佑苍生。谁也没有想过要反过来保护神。
毕竟那可是神祇，神祇怎么会需要人类的保护呢？
但是楚妤好像不这么觉得。
在楚妤的面前，海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神明。
楚妤会冲着自己发脾气，会倔强地瞪着自己，会挽着自己的手还会碎碎念着要保护自己的一二三条。
每多和她呆在一起一分钟，他就会多爱她一点。
爱她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