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狼狈跪地,泣不成声的许晓雅,没办法扔下妈妈不管去追许怀,十分矛盾又局促地原地打转。
……
许怀几乎是一口气,狂奔回家,过马路时也没有左顾右看,差点被疾驰的车辆剐到,司机踩着尖锐的急刹车,怒吼:“你他妈傻逼吧,不想活了?”
许怀回怼:“我去你妈的!滚!”
便以更快的速度,奔回家。
一路上,脑子里回响着许晓雅刚才的话,盈盈绕绕,烦躁不堪。
门被暴力地拽开,又暴力地关上,发出的巨大声响,给正在看电视的许君山惊了个踉跄。
许怀拄着双膝,弓着背大口喘息。
但眼睛直勾勾恶狠狠地盯着许君山。
许君山赶忙起身小跑着来到许怀身前,缕顺着后背说:
“哟……怎么了这是?儿子……咋的了?”
许怀勉强从声带里挤出沙哑的声音:
“许君山!你知不知道……许晓雅回来了!”
他爸听到许晓雅的名字,手上的动作停了,和他整个人一样,僵愕在那里,动弹不得。
许君山没做声,而是蹒跚着步履,走回客厅,缓缓落入沙发里,默不作声。
许怀看着他爸的表情有些落寞,便猜出一二,缓了口气,说:
“你知道对不对……”
许君山点头,依旧没有出声。
而是深深叹了口气,去厨房不知道从哪翻出个烟灰缸,回到沙发上时,在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许怀从来不知道他爸还会抽烟,也许他不知道的事实在太多了。
那些困厄都是自找的,谁在乎过他的感受?
许怀走到许君山面前,看着低头深吸了一口烟草的人,带着质问的口吻问:
“许君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许晓雅回来了?!”
他爸吐出长长的烟线,瞬间弥漫在许怀周身,呛得他在口鼻处挥舞着手。低沉的声音响起:“嗯,知道。”
许怀追问,一刻也不肯撒口,非要问个究竟:
“也是你拦着不让她见我?”
他爸总算抬眼看他:“什么叫我拦着她……你妈她但凡有点心,当初也不能抛下咱爷俩,一去不回……”
“那她回东北,你为啥不告诉我?许晓雅说,是你说的,我一直跟你在国外,是真的么?”
许君山明显被这话噎住了,又低下头猛嘬一口烟,像是在默认。
许怀越想越不对劲儿,他小时候哭闹找妈妈的时候,许君山总说,是许晓雅不要他们了,那种带着愤恨的口吻,一直深深扎在他的心里,他也一直固执地怨着许晓雅,怨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只有十岁那年,要不是他无意间从艺校逃课回来,正好撞见许晓雅出现在他奶家,是不是这辈子,许君山都不打算让许晓雅再出现在他面前。
想到这儿,许怀卸了一口憋在心里很久的气,眼眶渗出水来,努力抬着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许晓雅没说谎,没编故事。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怨谁了。
可是,从小到大,思念母亲的心,从未改变过,他那样羡慕钟实有个完整的家庭,和他小时候受过的遭遇相比,他多渴望,能像正常孩子一样,时时有母亲的陪伴,温柔体贴地伴他长大。
许君山把自己的恨,强行灌输给许怀,告诉许晓雅,孩子跟他在国外,不用费劲回来看,也别想再见到。
可这并不是许怀的本心。
“所以……这些年,我像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一样,没有妈,都是拜你所赐……”
许怀虚哑着声音,他知道许君山为了养大他,常年奔波,不是易事,他本不该这样质问。
他宁愿所有的刺都扎在自己身上,裹上厚厚的外壳,让外人看不到一点血腥,也不愿意横刀刺向自己唯一唯二的亲人。
无论怎么说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