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宝立即点头,对乔梦说:“你还记得康健是从医生转的康复治疗师吧?”
“记得,但不清楚缘由。”乔梦点头。
聂小宝回忆:“有二十年了吧,我和康健那会儿都还是儿科医生,虽然我有专门去首都针对儿童自闭症进行过一段时间的进修,可经验还是远不如现在丰富,加上当时医院里的设备也不齐全,我们就把一个NT误诊成ASD,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了近两年,等到我老师来这里出差时,才无意间发现,那个患儿不像是ASD。”
乔梦好奇:“是哪里不像?”
吴迪倩也竖起了耳朵,愈发肯定,聂小宝口中的患儿是白驰尔。
聂小宝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缓缓说道:“在上设备前,通常我们对自闭症的诊断,一般是看这个孩子有没有刻板和重复行为,以及合并认知功能、人际社会沟通、语言功能等方面是否存在障碍,起初,那个患儿在这几大方面确实都有问题。”
“后来随着我们医院对他进行康复治疗,他的情况有所好转,至少在眼神交流、语言表达方面有了很大进步,我们以为这是干预效果好的表现,可我老师作为一名旁观者,一眼就看出,那个孩子只存在一些重复行为,但这些重复行为并非自闭症的刻板行为,而是强迫症。”
“强迫症?”
吴迪倩讶然,“什么强迫症?”
在她的印象中,白驰尔确有表现出轻微的强迫症,但并不稀奇,很多正常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比如轻微洁癖、领土意识、社交排斥等等。
所以,总体来说,白驰尔还算不上是个有强迫症的人。
聂小宝对她说:“他喜欢反复努嘴、用脚尖在地上重复画圈、掐指间,尤其在他面对陌生环境、陌生人,以及内心极度不安的时候,这三个重复行为就会出现,当然,不会同时出现。”
“我们最开始就把这三种重复行为当成了刻板行为,再加上他缺乏正常的眼神交流和语言交流,以及其他一些自闭症的典型症状,我们才把他诊断为ASD,但我老师询问了这个孩子以前的情况,从而得知,他不是后天自闭症,只是疑似自闭症的NT。”
“而他最严重的问题,对社交的抗拒也非生病造成,纯粹是他主观意识上主动选择的行为,后来上了设备一测,他的脑电图很正常,所以,我和康健栽了个大跟头,把一个正常孩子当自闭症来治疗了,还用了近两年的时间,好在那孩子在和康健的接触中,慢慢恢复了从前的心态,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但这件事对我和康健的打击还是挺大,尤其是康健,他经此一事,就转成了康复师治疗师,认为即便是NT,只要遇上心理问题,他也能以治疗自闭症的方式来帮助他们走出心理阴影。”
“这么一看,对康老师来说,不单单是打击,也是另一种鞭策。”乔梦分析。
“是呀!”
聂小宝莞尔点头,然后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所以,不是我对你的专业诊断没信心,而是在进行脑电图检查前,就不能完全确诊。”
“嗯,我明天下午就让我妈把路路带过来进行正式检查。”乔梦点头说。
随即,她又感慨道:“早知道孩子出生后会经历这么多磨难,我当初就该像你一样,选择当丁克,或者连婚都不结,反正迟早会离婚。”
“乔老师,你别这么说,人生的每一种经历,无论好坏,都是宝贵的经验。”聂小宝语重心长地说道。
宝贵的经验……
那对白驰尔来说,也是如此吗?
一旁的吴迪倩微微蹙眉,等到乔梦离开聂小宝的办公室后,便借故留下,向聂小宝问出了心中疑问。
“聂老师,你刚才说的那个被误诊的NT是白驰尔吧?”
“看来,你都知道了。”
聂小宝笑笑,不再隐瞒,“是他告诉你的吧?既然他愿意跟你分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