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阵涌动,“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他侧躺在地,直吐了自己满头满脸,酸臭不可闻。就是四肢乏力想动一下都难,保持着这个姿势又睡过去。
睡梦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意识残留,忽然觉得自己是要死了。父亲那时也是这般,时冷时热,那么壮的汉子,愣是没熬过半个月。
脑里思绪混乱,从父亲又想到梅子,她一直坐在母亲的坟前等他回去。忽然又冒出谭木匠尖酸刻薄的嘴脸,只看着他笑,他自己则忍不住流下泪来。然后卢三又走了出来,递过一包干粮,说要带他去镇上赚钱,轻拍他的肩膀,叫他“兄弟”。
脑子纷乱,肠胃紧缩,喉咙和头说不出的刺痛,好像从中裂开了一样。
忽尔,一声清脆的铃响传入小刀双耳。
只是“哗啷”一声。
如同一股清泉从顶门降下,小刀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原本脑中围着他转来转去的人影都散去了,耳中又听到了营火的噼啪作响。
他眯起眼睛向周围看了看,四周一片黑寂,连虫鸣声都几乎不闻。
那铃声又响了一下。
如仙乐入耳,让小刀体内烦闷尽去,就是四肢还是有些绵软无力。他勉力撑起身子,顺着声音找去,这夜半的林海中,怎么会有铜铃的响声?
气力还没有恢复,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林中原本没有光线,这时不知从哪里泛起一层萤光,树木、花草上罩着一层淡淡的乳白,不用火把也能看清。
小刀越走越是觉得奇怪,忍不住跟随那铜铃的响声。
铜铃响声也很是缥缈,时左时右,好在隔片刻就响一下,也不至于跟丢。脚下虽然无力,在林中穿行居然也没什么阻碍。
直走了一刻钟,他才看见前面隐隐有一行人,大概五、六个,低首不语,一个接着一个地列成一纵。这些人身上就没了草木上那层光晕,这样反而能显出一个黑色的轮廓。
小刀皱着眉头,不知道他们要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