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付出了多少呢?
各人喝水,冷暖自知。
屠和光突然开口,“若是那束飞星一到,教主不妨直接把汤奇正杀了,以除后患。”
他盯着高越彬的脸,要捕捉任何细微的变化。
高越彬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已经老了,原本有个儿子,想着一切都可以留给他。哪知儿子没了,现在眼见的一切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趣味了。”
他看向屠和光,缓缓地说:“我都这般年纪了,还能再图伟业不成?只求报了杀子之仇,了我残愿而已,自当要取那汤奇正项上人头祭奠我儿。”
屠和光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怎么听说害了令公子的是那熊修平的门下呀,跟这汤奇正好似并无什么关系。”
“昨天我专门取了熊修平的狗命,还专门派人把他的随身兵器给教主送去了。”
他带着微笑,只盯着高越彬的脸看。
高越彬一笑:“那是屠先生手段高明,不过让那姓熊小子死得过于痛快,难解我心苦楚,这才要在汤奇正身上讨回来。得胜门下,个个都得死,谁都关联其中,他也脱不得干系。”
“哦,原来如此。”屠和光好像解了疑惑,“倒是我下手鲁莽了,没顾及教主心情。还以为这熊修平性格暴燥,难以驯服,教主不想与他废话,爱找读书人汤奇正聊天。我才一刀把他给剁了,坏教主美事,是我鲁莽了!”
两人相视大笑,一个说“怪我怪我”,另一个说“不怪不怪”,除了眼中皆无笑意之外,倒也和乐融融,想谈甚欢。
***
月也西斜,倚在突起的山壁上。
营火已偎上木灰,闷着红红的火炭。几个青衣人在营外巡走,不时打着呵欠,揉揉蒙松的双眼。
大大小小的营帐中再无灯火,鼾声一片。
夜,却是静的。
“啪。”
营中间落下个东西,有锅口大小,圆滚滚的一团。不知从何而来,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执夜岗的人回头朝这边看了看。
跟着“嗡嗡”声大作,马上就有人惊呼起来,沉睡的营地突然就像死水开了锅一样,呼地一声便醒了。
跟着“啪啪啪”声连响,又平地里爆开几个事物,喊叫的人就更多了。
有人衣衫不整地冲出了营帐,有人拿起衣物胡乱拍打,有人从营火中取出未烧尽的木柴挥舞。
又听到“嘭”地一声,营地里爆出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