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大半月,温景云那季节性的夜盲症也缓和了许多,一眼便看到克己拘礼躺得笔直的梁怀恩,想是如果此间灯火通明,这小古板说不定又要撵自己下床了。
梁怀恩没有回答,空气里安静了好一会,温景云也不催,静静的听着身边之人鲜活的呼吸声,真好啊,能够再次这般和活生生的阿阮躺在一处,真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了。
待温景云以为等不到答案,耐不住一阵阵倦意袭来要睡过去时,梁怀恩突然开口了:“我不知道。”
温景云不要补偿或者是愧疚的迎娶,而是要一心一意的喜欢对待,所以梁怀恩不好再提权宜之计的嫁娶。
至于是不是对温景云有些超过常人的亲昵,梁怀恩看着躺在身侧的人:温景云的出现打破了梁怀恩对坤君的刻板看法,也动摇了梁怀恩对乾坤的设定,之前的梁怀恩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自己会和关系未定的坤君同床共枕,嗯,就是放到现在也无法想象,但是当这个坤君是温景云时,一切就都好像变得十分合理了……这是为什么呢?
隐隐约约间梁怀恩觉得自己是摸到了答案的边,但是先前自己的一腔热忱被探花郎陈临溪泼了冰雪,着实是让梁怀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在朝堂上毫无建树,所以不得坤君青眼;又或者是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闲王,所以给不了坤君想要的安全感,进而是不值得被爱?
自我的否定,让梁怀恩不敢轻易再往前,也不敢轻易的尝试开口,生怕再次失败。
可是温景云的喜欢那么直接的铺陈在自己面前,让梁怀恩又是忍不住心上蠢蠢欲动的。
来回的纠结拉扯,梁怀恩心上也七上八下,一面想要和温景云划清乾坤界限,不想旁人对温景云说三道四的;一面又在温景云旗帜鲜明的靠近时忍不住内心升起小欢喜。
心上闪现出多少次肯定,就会有更多一次的否定来熄灭梁怀恩的肯定,所以最后只得出一句:“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