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江九洲便顺势演下去,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没想到就和会议室外匆匆赶来的江老太爷撞个正着。
“老爹?”
老太爷身后,沈然也跟来了。
右手拄着龙头拐杖,一身深黑色老式长袍,往人群中一站,肃穆而又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老爹,您怎么来了?”
见到老爹,江九洲第一反应是慌的。
“我这都半截入土的老东西了,竟还要为你的事儿操心劳力,大老远的跑来一趟。”
江九洲的个头高,老太爷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瞥他一眼,“平日里是怎么教育你的?”
垂下头,江九洲认错,“是我的错,给您老丢脸了。”
起初,江九洲还以为老太爷今儿个造访,是来拆穿他底细的。
毕竟他的那点小九九,老东西都心如明镜。
而且老会长是被他害死,老太爷和前任会长又是几十年的交情……
魏家办葬礼的时候,老太爷旧病复发,去医院做了场手术,没能见上老朋友的最后一面。
身子还没痊愈就突然间大驾光临,保不准这次是动怒了?
这一趟,老爹要么是落井下石给他个教训,要么就是来帮他解围。
诧异目光之中,崔英最先点头哈腰地跑过来,套着近乎。
“什么风把江老给吹来了?听闻您近来身体欠恙,动了场大手术,连路也走不得,不知道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老太爷没搭理他。
像崔英这种只会窝里横的乌合之众,他压根瞧不上眼。
“九洲是江家的人,代表着我们江家的颜面。
做错了事按规矩惩罚,革职彻查还是以牙还牙,都无可厚非。
只不过这孩子腰板直,脾气也倔。被人诬陷,他倒是一怒之下当甩手掌柜了,但我们江家可不能白白地背负污名。”
得罪不起江家,崔英赶忙附和,“是是是,江会长他为人正直,肯定是有小人作祟。”
“既然知道该怎么做,还在这愣着?”
老头目光幽深,汹涌杀意深不见底。
来自位高权重的年长者的压迫感,光是跟他对视一眼,手指连着心尖儿都开始恐惧颤抖了。
其他人若有所思,崔英却是不明白,“您的意思是……?”
“谁捅伤了魏琛,那一刀就双倍地给他捅回去。真要是闹到公会疑心重重,四分五裂,可就着了幕后小人的道。”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啦?”
崔英还等着看江九洲和魏家、陈家打起来呢!
老太爷凝眉,带着鄙夷之色,“说说看,你还想怎样?”
“没有,没有,我哪敢有意见呢。”摆摆手,崔英缩起了狐狸尾巴。
从头到尾沈然都没说话,眼睁睁看着江九洲在老爹的撑腰下化险为夷。
她死盯着江九洲的脸,心情复杂。
江九洲想笑,因为最大的赢家是他。
背靠着江家,旁人只有嫉妒和忌惮的份儿。
哪怕坏事做尽,只要老爹站在他这边,他就绝对安全。
忍住即将扬起的嘴角,江九洲转而看向沈然,无辜而欣慰地冲她一笑,“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替江九洲解决完麻烦,沈然搀扶着外公坐进车里。
她没有一起坐上车,而是疑惑不解地问道,“外公,您真觉得九叔是清白的吗?魏叔受伤,老会长被枪杀,我不信跟他没关系。”
江老太爷左腕戴有一串佛珠,据说是请大师开过光的,有灵气。
每当感到良心不快的时候,他就拿出佛珠放在手里盘一盘。
“人要活得长久,有些事情就得学着看通透。你九叔固然有错,但毕竟是江家的人。”
沈然忍不住开口,“如果说李友真也是九叔害死的,您还要如此包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