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小渔从外边吐回来了,面对默默流眼泪的薛娘,她选择站在锦大嫂这边。
“薛娘,你还是回去吧,别再消耗大兄。”
错过就是错过,裂缝已经产生,再修补也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走吧。”
总归是自小看到大的姑娘,锦阿婆也不忍她落到那样的境地。
但和自己大孙子比起来,薛娘便也算不上什么了。
“我知道了。”
锦阿婆的疏离,锦小渔的冷漠,还有刘氏的厌恶。
就像把寒冬腊月的霜刀,直插薛娘心脏,绞得她痛不欲生。
她握了握拳,木然的朝门外走去。
“贱蹄子,给老娘滚出来。”
那是薛娘听了就能吓到脸色发白的声音。
一脚已经跨出锦家大门的她,又回转过来,跪在锦阿婆脚下,仰起笑脸哀求道:“阿婆救我。”
刘氏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个灾星,她又惹了什么人?
“薛娘,看在我真心对你的份上,别再来祸害大郎,算婶子求你。”
生怕她再连累到自己儿子,刘氏再也忍不住,抄起门后扁担,撵她出门。
显然门外叫骂的女子已经看见她了。
大步流星走过来,抬手就是一揪,拽着薛娘的头发,拖死猪一样把她拖出锦家。
“贱婢,你还敢躲?”
女子骑在薛娘身上,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边打边骂:“郎君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红粉一堆,偏你眼里揉不得沙子,和郎君闹脾气,你也配!”
“把她给我抓回去,给郎君赔罪。”
她带来的婆子压住薛娘,一时间薛娘竟是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大兄,这事你不出头,我来。”
锦荣虽说不管,但终究一个村的,又哪里能放入外人欺负薛娘。
锦小渔和锦家人却不想他和薛娘有什么牵扯。
刘氏更把锦荣往屋里推,“回去躺着,你身子还没好利索,瞎折腾什么。”
动静闹得很大,村里男人虽说下田去了,家里还有妇人看家的。
一个外乡人敢跑了村里撒野,这不就是欺负锦家村的人吗。
各家的媳妇婆子拿扁担的,拿锄头的,把那女子围起来。
又看她面似芙蓉眉似柳,一双桃花眼媚得会勾人。
半透明的大红纱裙堪堪能遮住半裸的酥胸。
村里妇人对这种妖艳贱货最是看不顺眼,叉腰就骂:“哪里来的骚狐狸,滚出我们锦家村。”
那女子跟了薛官宝以后,还没被人这样骂过,放开薛娘。
两三步上前揪住朝她吐唾沫的肥壮妇人,抓了地上的土就往她嘴里塞,“我让你嘴臭。”
也不知是野狗撒过尿,还是野猫拉过屎,妇人嘴里的味五彩缤纷。
“老娘和你拼了。”
她奋力推开那女人,冲进家门,提了个黑桶出来,二话不说就泼过去。
那是她家的夜壶,还来不及倒,正好给她出口恶气。
女人虽然躲闪,却也被泼大半,臭气熏天。
“啊啊啊啊啊…”
这些刁民,女子都要崩溃了,跳脚大喊:“去把里正找来。”
言谈间,里正如同她的家仆。
她的狼狈,令薛娘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锦小渔的眼睛,她在薛娘耳边低声问:“想不想要回你的孩子?”
薛娘身子一震,她知道锦小渔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她。
但为了孩子,她什么都可以做。
这是一个母亲的天性。
于是她对天发誓,“只要你能帮我拿回孩子,我定不会再纠缠锦荣,若违此誓,就叫我不得好死。”
锦小渔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伸手替她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