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何时何地,朕都先为人君,再为人子、人夫、人父。朕曾经以为一统天下是世上最难之事,可如今才明白,家人和睦竟比这难上千倍、万倍。”
说罢,他静默片刻,面上的神色重又严峻起来:“林景,你与李音之间的事到此为止,朕不会再追究,只当一切从未发生。
不论你与她之前曾有过何种誓言,以后你们便是陌路人。你若真心为她,就彻底忘了这些,离她越远越好。朕不希望因为你而让李音与自己的夫君不和,更不希望因此闹出什么谣言,毁了朝廷和皇族的面子。
你心思通透、一点就通,朕言尽于此,望你谨记,否则受到牵连的可能就不是你一人了。”
这话说是警示,不如说更像威胁。他放出这样的话,便
是要林景彻底死心。
“你与李音的私情朕可以不追究,但你擅离职守、国法难容,若不给你一个教训,恐怕你日后还会再犯!”李漼盯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即刻起,你自入廷尉府大牢戴罪。你是朝廷命官,如何定罪还需经廷尉决议。
趁着这段时日你正好彻底反省一下,若还想成为我李唐的栋梁,就该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至于其他人嘛……”
林景闻言一惊,忙磕头央求:“陛下,此事之错皆在我一人。蒙恬将军曾苦口婆心劝我,以防万一还命人看着我。是我任性妄为,打晕看守逃了出来。至于孟亦,他也是想将我拦下,然后把我押送回上郡……错事是我一人做的,与他人无关,请陛下惩罚臣一人就好!臣……”
自身难保却还一心想着别人,敢作敢为不啻为一种难得的品性。李漼默默盯着他,暗中生出一丝欣慰。
然而此次若不给他教训,只恐仍有下次。李漼打定了主意,冷脸打断了他:“蒙恬、孟亦虽是情有可原,但他们知情不报、有心替你隐瞒,同样罪不可恕。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朕自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