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装在身,腰间佩着长剑,与李泽并辔,紧随李倚其后,当真如将军一般飒踏。
而黑衣黑甲的羽林军更是荷甲执锐,威严肃穆不容亵渎。
百姓井然跪列两旁,被这迎面而来的气势所摄,虽然得以仰视圣颜,却静谧无声,无人敢说话。
御驾车帘高卷,李漼正坐其内。头顶冕冠,身着冕服,旒珠如瀑,随着车驾行驶微微晃动,如清风拂开碧波荡漾。他的五官本就极端正,身形又甚是挺拔修长,被玄色一衬,更显出天人之姿。如冰之冽,如玉之莹。
天颜不怒自威,周身如凝结了一个强大的结界。夹道之人深为叹服,一时情不自禁,不由连连发出赞叹之声。
林景亲自率兵紧守御驾四周。前有他开道,后有林平压阵。他顾不上惊叹,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仔细盯着人群中的风吹草动。
行了三四里地,道边忽然惊起一阵嘈杂人声。不过声音很是短暂,
很快就被羽林军控制下去。
李倚驱马上前,对林景使了个眼色。林景心领神会,调转马头回到混乱发生之地,跃身下了马来。
“何事?”
一名羽林军小校快步上前,拱手回道:“回将军,这几个人不太安分,方才闹出了些矛盾。其中一人听口音不是长安人,以防万一,末将便将人先抓了起来。”
林景一手按在剑上,举手投足间,金属铠甲发出铿然有力的声响:“既是不安分,就先押下去,不可惊扰到陛下。”
话一出口,跪在地上的一人忽然抬起头来,炯炯目光直视林景,毫无惧色:“将军,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抓人。唐法严明,敢问将军我是犯了何罪?”
“哦?”林景拧眉盯着他,“滋扰圣驾,这罪名难道还不够抓你?”
那人显得有些不忿:“陛下允许百姓瞻仰圣颜,小民只是由衷赞叹几句,却被这人嘲笑。将军,难道仰慕陛下也是罪过?”
林景暗自诧异,不由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那人衣衫朴素,虽跪在地上,却器宇轩昂,毫无龟缩之意。他鼻梁高挺、目光如炬,颌下蓄着短而整齐的胡须,自带一股桀骜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