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在身,失去辨别是非的能力,一定受到蒙蔽,被宵小之人蛊惑,才做出如此决定。
他也知道父亲的性格,一旦动怒,连儿子都不会放过,照杀不误。在弄清背后的阴谋之前,他不想放弃抵抗,如果任敌人摆布,迟早做个糊涂鬼。
“敕书上说李某或派人行刺天子,简直荒谬,这绝非父亲之意!一定是尔等宵小之徒蒙蔽圣聪,祸乱乾纲,才使家父偏信谰言,造此谬文!”
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敢擅自动手。张继祚不动手是因为力量弱小,打不过;李俅不动手是因为张继祚是代表朝廷而来,打张继祚无异于对抗朝廷。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只听远处原来一阵细碎的马蹄声,在青砖上踏出清脆绵密的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建昌宫内出来一行马队,足有十余匹坐骑。
当头端坐一人,三十多岁,身穿一身白衣,在暗淡的夜
色中十分显眼。林景认出来人的身份,恰是博王李俨。
原来李俅的数百人马惊动了守卫宫门的卫士,卫士以为发生了不测,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守卫东京的官军。官军的对面有三十余匹坐骑,双方剑拔弩张,似乎要动手。
卫士立即跑进宫中向李俨汇报,李俨听罢也是大吃一惊,他急忙穿戴好,率领十余位骑兵出宫,没想到刚走出宫门便见到当事双方。
李俨一马当先,来到双方队伍之间,看了看面红耳赤的李俅,又看看神情严肃的张继祚,以及张继祚身旁从容淡定的林景,道:“张继祚?你不在河南府当差,来东京作甚?”
“张某正要找博王商议此事,此处并非讲话之所,还请博王行个方便。”
“好吧!随我去建昌宫,李俅,你也来!”
张继祚命不良人在此候命,和林景一起跟随李俨身后。李俅想了想,也跟了上去。四个人一起进入建昌宫,路上彼此并不答话,仿佛陌路一样。
李俨找了一间宽阔的偏殿招待他们,殿内屏风前沉香缭绕,地板上铺着赭色的镶金绣凤波斯地毯,甚有品位。仆人献茶,摆好座位,四人分宾主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