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话去激王忠贤,却见王忠贤的眼底黑沉沉的,不见一丝光亮。
王忠贤又喝了一口酒,这才慢吞吞道:“我已经醉了,你怎么说都行。”
说是醉了,但是他的理智明显在线,眼底的颜色始终没有动过。
“你那个便宜侄子知道你是在装疯卖傻吗?”
黑影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能看得出来?”
王忠贤反问,黑影沉默了。一直到他亲眼看见之前,他也不相信王忠贤有那么好的演技,竟然说哭就哭,说发酒疯就发酒疯,着实是让人自叹弗如。
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绕什么弯子,黑影懒的和这个一直没带什么兵的空头都统说什么废话,抱拳一礼就走了。
王忠贤望着雕梁彩栋的房顶,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
秦臻在王忠贤哪里碰了壁,回去辗转反侧了一夜,天刚刚亮时,他索性起身,登上了检阅兵丁的高台。
高台上有战鼓,比一人还要高,厚重的牛皮鼓面上有千万鼓槌砸出来的浅浅的印痕,一边的鼓面上还有暗红的血迹没能被擦干净,说明这不仅不是摆设,还是真正上过战场,见证过危急时刻的这一面战鼓。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敲响了这一面战鼓。
……秦臻在边疆的形势到底如何,只能从谢白止和谢私霈在南疆的人手里获得。
那日他敲响了战鼓,让一大帮子沉浸在睡梦里的南疆将领惊怒的提起裤子就跑了出来。
听说那一日,无数兵丁听着秦臻的话语,听他用战鼓指挥,井然有序的分成一小队一小队,把车队上的棉衣领走,随即这些穿上棉衣的兵丁又背了不少棉衣,从不同的方向离开了,他们要把这些棉衣,分到无数南疆百姓的家里。
期间当然少不了不听话的刺头,秦臻早有准备,埋伏在台子下面的人一拥而上,把那几个闹事的刺头捉了,绑上高台,以违反军令处置,当场血溅,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了。
待到那些兵丁带着棉衣走远,南疆的封疆大吏才似笑非笑的走上了高台。
“秦贤侄好大的威风,竟是连我都不知会一声,就敲响了这面鼓。”
他这话说的不阴不阳,但是秦臻没有提前说明就敲响了战鼓,虽然是演练高台上的战鼓,若是他有心追究,也能治秦臻一个谎传军情的罪。
但是他能吗?
秦臻笑的腼腆:“是侄儿不懂事,不知道这演练场里的鼓,不能随便敲的。”
他给兵丁发了棉衣,又是京城来的人,虽然那些南疆的将领有心给他不痛快,但是他还是越过这些将领,直接号令了这些兵丁。
这些兵丁也非全是那些贪婪懒惰之辈,被他拿话一激,就有不少兵丁表示,愿意把棉衣送至相邻的城池去,不让百姓忍饥挨饿。
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跑了出去,竟然忘了问他们的上司,能不能这么做。
不过在场的兵丁声势浩大,穿上了棉衣,又有了很多底气,竟是连那些气势稍低一些的将领都盖了过去。
秦臻又让自己带过来的人维持秩序,给那些兵丁分工,让他们把棉服带到指定地点去,自己的人当监工,发现有哪些兵丁私藏衣服或是拿百姓的银子,就一屁股踹过去。
这越过将领直接行事的流氓行径传到京城,让谢白止抚掌大笑。
“这个秦臻,还真是一脑袋的歪心眼。”
他笑够了,又不得不感叹:“剑走偏锋,兵行险道,还真是把自己的性命都堵了上去啊。”
他心里感动,知道这是秦臻在给自己卖命,于是马上让人八百里加急,呵斥南疆的那些将领。
天子使臣到来,你们竟然还在那拿乔?都给我反省,今年春天回京述职!
天子一言,驷马难追,于是这些将领都收敛了不少,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帮忙,还有不少人和秦臻套近乎,他们在南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