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婆子硬是被我按着,没有冲动,才得以存活至此,这么多年,我们没有一日不恨,可是却奈何不得。”
听到这儿,苏清辞和苏时瑾一双拳头早已握紧,面上是无尽的悲愤。
勉强维持着镇定,苏清辞开口:“匪患如此猖獗,当地官府竟无所作为么?柳南县县令可是死的?”
那老妇人刚刚平复了些许,听到这个,又是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得人难受,“还真就和死了无甚区别,多了口气儿罢了。
我们这些百姓联名告上县衙,那县令假意答应我们剿匪,实则是做做虚架子,那土匪挪个窝儿便又卷土重来,又是新一轮报复性的劫掠,这么来来回回几次,我们也就明白了,分明这县令和王麻子就是一伙儿的,什么剿匪都是对外演的一出戏罢了。”
不成想这柳南县里里外外竟已腐朽至此,官不像官,民不像民。
苏清辞继续问,“那再往上的郡守呢?”
老妇人却是自嘲地笑笑,“齐雁郡郡守更是无所作为,县里有学问的先生去找过,可几十次都求告无门,投去的诉状全数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响。
断断续续折腾了几个月,我们算是心领神会地知道了,这齐雁郡郡守和柳南县县令穿得那是同一条裤子,上下通气,官官相护,谁又能将他们扳倒?”
老夫人的这一番话,属实是把苏清辞心里最后一点念想给打得稀碎。
小小的柳南县尚是如此,大顺九州多少郡县,由点及面地推敲一番,若都是这样,大顺朝气数只怕是早已尽了,蛀虫啃食,再好的木材也是外表光滑,内里虚空。
她以为德庆帝只是对苏府一家疑心甚重,容不下,急欲除之而后快,除此之外,其治下百姓还是和乐安顺的,谁曾想,他竟如此放任这些贪官污吏为祸乡里,勾结匪盗。
苏清辞闭上眼,指甲嵌进肉里,渗出血痕,心里自嘲道:“苏清辞啊苏清辞,枉你还把萧衍当成个人,他能为了诛杀你爹赔进去二十万将士的性命,又怎会是真切关注百姓安乐与否的人,他只怕是早就练就了铁石心肠,其内里空间,只怕是只能容下他自己一人吧!”
苏时瑾注意到苏清辞往下滴血的手,不顾什么苏清辞平日里告诉他的规矩礼仪,不由分说就攥住她的手,用足了力气将嵌进手掌里的指甲分离出来。
苏清辞感觉到苏时瑾的手,睁开眼,松了手上的力度,任由苏时瑾把她的手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