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清辞身上穿着青楼姑娘的衣服,戴着面纱,走出去也不会有人注意。
所以她很顺利地就摸到了一间破旧的储物间内,进了室内,翻过另一边的窗户,就是拴马的马厩。
苏清辞侧身进去,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是衣料摩擦的声音,于是,闪入门后的阴影里,过了一会儿,没有见人过来,就向有声音的那处探去。
往前走了十多步,这才看清眼前的场面。
一个糙黑的大汉将一个小男孩按在地上,捂住他的嘴,手上不安分地去拉扯男孩身上的衣服,小男孩挣扎,便被箍得更紧,那大汉嘴上还铮铮有词,“乖乖听话,从了我,不然我就把你送去南风馆。”
那大汉眼里满是贪婪与垂涎,时不时咒骂几句:“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生得倒是细皮嫩肉的,松手,让本大爷尝尝鲜。”
南风馆就是小倌馆,专为有龙阳之好的男人或者位高权重的女人而设,不及青楼规模宏大,却也很吃香。
苏清辞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理智的做法便是直接闪出去骑马逃走。
可是看着那小男孩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的一条条鞭痕,以及抵死不从的眼神,像个未脱奶的狼崽子,没有长出爪牙,就试图用眼里的凶狠吓退敌人,苏清辞突然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不该这样埋没。
于是抽出袖中的匕首,在大汉看不见的角度,插入他心口,温热的血染红小男孩身上的粗布短褐,溅在他脸上,没了声息。小男孩儿使了力气推开那大汉沉重的身体,才看到了被挡住的苏清辞。
她穿着湖蓝色的衣裙,蒙着缀满珠串的面帘,像是九天之上的神女,被派来解救他的苦难。
小男孩儿站起来,矮了苏清辞一个头,面黄枯瘦,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也是被撕扯的破烂不堪,挂在身上,脚上是一双可以露出脚趾的布鞋,通身看去,怎一个惨字了得。
苏清辞也没有多少同情,救下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苦难,谁也替不了谁。
这小孩儿倒也淡定,这么大一个活人死在他面前,眼都不眨一下,还毫不掩饰地看着罪魁祸首,也不怕苏清辞杀了他灭口。
苏清辞指指门外,“走吧,若有人问起来这具尸体,你就如实说是我杀的。”
男孩儿盯着她的眼,没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同情和怜悯,也没有觊觎他的那些女人不自觉流露出的贪婪,什么都没有,像一汪平静的湖水,明明白白告诉他,救下他,只是随意至极的举动。
苏清辞也不管他,自顾自贴近另一侧的窗口,向外面的马厩张望。
男孩儿走近,扯了扯她的衣袖,“你不是倚翠馆的人。”语气肯定,他在陈述事实。
一瞬间,苏清辞动了敲晕他的心思,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听他说:“有人在追你,你想逃。”一开口,就将苏清辞的老底揭穿,她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敏锐。
惊讶之余,就又听他说,“我帮你,带我走。”
苏清辞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她在等那几个马夫走开。听他这话,头也不回地说:“跟着我,注定要四处流浪,你想清楚了。”
他平静出声,心里想着颠沛流离总好过日日遭人欺凌,“我确定。”
“跟我来。”
苏清辞跟着他,推开一个废弃的柜子,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他直接钻进去,苏清辞紧随其后,末了把柜子推回原位,挡住洞口。
走了一段后,男孩儿停下,指了指上面用枯草遮着的盖板,“上去可以躲过马夫,是马厩里最偏的地方,不会被发觉。”
苏清辞听完,问他,“会骑马么?”
“不会。”
“武功呢?”
“不会。”
苏清辞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不一个人逃走了,全身上下几十斤肉,敢情也就脑子里那几两肉有些用处,怪不得要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