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早死了也还咱们个清净！”
“行了妈！她这不是还留下了一个女儿吗！你别这么说她……”紧接着响起来的是一个闷闷的男声。
老太太一下子急了，“丫头？！丫头片子能值几个钱，现在上头抓得这么近，这丫头片子送去给人当童养媳都没人要，还不是要吃咱家的、用咱家的，最后嫁出去便宜了别家？！”
她看着唯唯诺诺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手指使劲戳着儿子的脑袋，“当年那么多小姑娘，你偏偏眼瞎看上了这么一个病秧子！这么多年了，天天想着往她那个家里跑，就留下了这么一个不值钱的闺女，就是你傻，你还把她当个宝！”
“那……她身体不好嘛，这有什么办法……”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这是五百块钱呢！”老太太想到买媳妇花的钱，差点一屁股坐下。“二十年的五百块钱，得够咱们吃多少猪肉啊！就请过来这么一个不下蛋的母鸡！！”
院子里，男人低头抽着自己卷的劣质香烟，一边无声纵容着母亲的撒泼打滚。
等在门外的周泽偷偷打开录音，而他身边的老爸和两个叔叔，脸色却一下子黑了下来。
二十年前，五百块钱买来的……
三人的心同时咯噔了一下。
就在几个人要破门而入时，院子里突然响起来一个怯怯、不停哭泣地女童声，“爹！爹！你给我妈找个医生看看吧，我妈快没气了！”
“什么？”男人的生意一下子飙高，拉着女儿就要往外走，“走走走！爹给你拿钱，你快去找大夫去！”
“三娃子！你干什么！你还要给那个女的花钱看病！”老太太声音尖利，死死挡在父女两个面前。
小女孩儿不过十来岁，眼神胆怯看着凶神恶煞的奶奶，小心翼翼躲在爸爸身后。
被叫做三娃子的男人则是闷闷吐出口气，哑声道：“娘，那怎么也是一条人命啊……”
“什么人命不人命！老娘只知道老娘命硬！”她一瞪儿子，命令道，“不许去！听到没有！你敢给那个短命鬼花钱试试！”
男人窝囊蠕动着嘴唇，最终低头抽着烟什么都没说话来。
小女孩儿看着爸爸和奶奶的神色，眼睛里涌现出绝望，轻轻抓了抓爸爸的上衣，“爹，你救救妈妈吧……”
“救！我让你救！”老太太看着这个丫头片子就觉得窝火，“一个丫头片子，天天吃我家粮！最终还要给别人做嫁衣，我打死你这个赔钱货！”
她一手拽着小女孩儿的头发，三指粗的棍子一下又一下打在孩子身上，伴随着孩子哭声响起的是木棍打在身上的闷响。
“哇呜呜呜，爹！救我爹！”
“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奶奶，我不敢了！”
看着自家老娘一副要把孩子打死的凶相，男人伸手想拦，被自家老娘一句话镇住。“你不是看上村东的刘寡妇了嘛！等你老婆死了，把这个赔钱货卖了，娶了刘寡妇你们赶紧跟我生个大胖孙子！”
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刘寡妇，男人阻止的动作一顿，女儿的惨叫声响起，他装作没听见一般蹲在一边，继续啪嗒啪嗒抽烟。
门外的周进革气得脸通红，想都没想一脚踹门进来，吓了院子里打孩子的老太太一跳。
老太太大概六十来岁，瘦小干枯，脸上的皱纹跟大树的树皮一样粗糙，一双眼睛里却闪着金光，一看就知道是个不老实的。
看着周进革一行人进来，她很快反应过来，根本没想这几个人是来找被拐卖的儿媳的，质问道：“你们什么人啊！不知道敲门啊！”
等看到几人身上身后被踹坏的大门，心思顿时活络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要撒泼。“来人啊！抢劫了！光天化日之下，进屋抢劫了！来人啊！”
她打孩子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看热闹，这么一招摇，周围不少邻居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