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沈聿上了数月以来最清闲的衙,清晨泡上一杯热茶,开始邸报打发时间。 谢彦开反而习惯了,问道:“你家小子怎么没带来?” 沈聿吹散水面上的浮茶:“大过年的,好歹让我清净几天罢。” 谢彦开点点,他倒是喜欢热闹的,奈家儿女一个比一个喜静。 沈聿闲闲的翻一本书,是从荣贺那里没收的小说,还是连载的——完一本就盼荣贺再买一本,然后盯他抓现形。 只能说坊间的小说话本儿的越来越精彩了,难怪孩子们没有心思读书。 早春的暖阳透过窗格洒进来,轮廓分明的侧脸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忙碌小半年的沈学士终于找回一点做学官本有的生活节奏来。 正在享受高文凭换来的岁月静好,忽有太监在门外传旨:“有旨意!” 值房内的学士们纷纷起身到院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翰林院侍读学士、国子监司业沈聿德才兼备,实心任事,甚合朕意,兹特进尔为左春坊左庶子,赏金丹一粒,赐穿忠静服。钦此。” 沈聿俯身拜道:“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待他接过圣旨,传旨太监笑道:“沈学士,给您道喜了!” 僚也纷纷向他贺喜。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左春坊左庶子,隶属詹事府,虽与他现在的品秩一样都是正五品,且没有什么实权,意义却非小可。 左右春坊乃是迁转阶,通俗来讲,就是升官的跳台,在这个位置上,随时可能升任要职。所以僚们要向他道喜,翰林院的官员一旦得了这一官职,就算是熬了。 沈聿道谢跌,请传旨太监入值房奉茶。心正犯嘀咕,这些年都是恩师在提拔他,这么大的事,事先怎么没郑阁老说起过? 却传旨太监提醒道:“沈学士,陛下赐下的金丹,您须当场服用,且明日须上本,奏报服用丹药后的身体情况。” 沈聿:…… 这在当今圣上的治下并非什么怪事,吴浚、郑迁、袁燮这些天子近臣时常被赏赐丹药,可他眼前金丹在阳光下泛五颜六色的光,皮一阵发麻。 沈聿的一丝迟疑落在太监眼,可是大大的敬,当场敛笑正色道:“怎么了,沈学士?” 沈聿端两袖,眨了眨眼睛,眼眶便开始泛红:“有所知,家母抚育我们兄弟姊妹长大,昼夜操持家务,落下了病根,一到冬春交替时,旧疾复发,便食知味,寝安眠。下官有私心,想将这枚金丹留给家母服用。” “沈学士,您可想清楚。这批金丹是陛下精心炼制九九八十一天,才炼成七粒,是真正的灵丹妙药,服下去可以延年益寿的。” 沈聿哽咽摇:“人子事亲,养则至其乐,病则至其忧。若能减轻家母半分的病痛,为人子的,莫说能延年益寿,便是折损自己的寿限,也心甘情愿啊!” 太监唏嘘:“沈学士真是孝子,您兹要是想好了,咱家就这样去回陛下。” 沈聿求得。 送走太监,他长长松了口气,将那枚金丹、圣旨一并交与李环收好。 他可是胡说的,母亲一到冬春交替,肝火旺,极易生口疮,确实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