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你别哭。”他一瞬便慌乱了,触在额上的手也微微发抖,不小心戳了我一下。
额头一疼,眼泪花子便流得越发欢实了,停也停不下来。我扒拉着慕锦的衣袖,使劲抹自己满脸的眼泪鼻涕。
慕锦,你可知晓,瞧着这样心疼地瞧着我的你,我心底有多难受。我已不是那个什么也不知晓的傻瓜,以前的一切,我全部知晓了,究竟该如何面对你,我心底到现在仍是未知数。总觉着,不论怎样对你,似乎也无法弥补先前欠
下的那些。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可是当得知以往那些恩怨纠缠,那种喜欢,即便再是深刻,便也被掩盖下去了。
我似乎欠下了好多好多,现下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包袱累累的我。即便多瞧你一眼,心中便隐隐泛疼。你说,我到底该如何做?
慕锦静静地任我靠着,他未说任何话,只轻轻伸出双臂环着我,一手轻轻抚摸我的脊背。
哭累了,便渐渐沉睡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待再睁眼时,天已大亮。
双儿静静地坐在桌旁,圆圆的眸子里也水汪汪的,上下眼皮皆微微肿着,像只急了眼的兔子。
嗓子痒痒的有些难受,我低低咳嗽几声,一时又疼的紧,想来是夜里染了风寒了。
“少,少夫人。你,你现下好些没?”她见我醒来,赶忙从凳子上跳下,巴巴凑过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呀!这么烫,不行,少夫人,你等等!”
双儿急急地奔出屋子,不多时,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
“这是什么?”
“药啊,慕大哥煎的,少夫人,趁热喝罢。喝了很快便好了。”
“……”这是在哄小孩子么?
见我不接,双儿脸上又露出委屈的神色,眼角就要落泪。我叹了口气,一手端了药,狠了狠心全数灌下去。
嘴里委实苦得不行,我道:“双儿,为我道一碗茶水罢。”
双儿默默点了点头,放了药碗转身去为我倒茶。
慕锦不在,他去哪儿了呢?
双儿端着茶过来,“少夫人,茶。”
我就着双儿的手喝了一口,脑仁疼得慌,索性又躺倒回去。
双儿像个小老太婆似的,小声小声在那边念叨什么。她顿了顿,忽而拍了自己一巴掌,从凳子上跳起来,“少夫人,这是给你的。”
“嗯?”
“慕大哥让我交给你的。”
我伸手接过,展开纸条。
“孩子的事莫要担心,我已寻到些线索,你乖乖躺着养病。”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写下这些话时,脸上是如何一种神色。顿了顿,捏着纸条狠狠放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