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两人嗅出不寻常之处。具体如何我倒不知,然这次出门,二人俱是做足完全准备,不似前几次那般不置可否,小心翼翼的模样,竟无比认真。
想来,玄武藏落的地方定不简单。
昨夜临走前,柳下挥一脸严肃,只说让我备好干粮,随时准备离开临城。内里的厉害我不清楚,应付完怡红院那本账簿,便只管照着柳下挥的嘱托,去购买干粮。左右决定要和她们一道,这些小事情我倒能做好。
垂柳光秃的枝桠上拔了些新芽,为寒冷的初春带来几许温暖。
买了足够的干粮,和双儿一人拽着一个大包裹,朝事先说好的客栈行去。忍着肉痛定了一间天字一号放房,放好包裹,仔细对掌柜的交代了一番,才又牵了双儿回怡红院。
江湖上知晓双子神偷的不在少数,然柳上飞柳下挥这样的名字却无人在意。如花并不知晓两人的底细,两人也只管与如花撒了谎,说有要事去办。
离开的事情自然也并未同如花说,明目张胆地跑路也决计不成。想也知晓,整个怡红院的账目明细现下皆归我打理,且又是军师般的灵魂人物,如花哪会爽快地放人呢。那满肚子花花肠子和奸计的肥婆,不把我压榨干净,便就不是她了!
是以,在柳上飞柳下挥二人回来前,该怎样还怎样,万事小心皆为妙。
然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不久,便发生了件令人始料未
及的事情。或者说,我从未料想到,再次瞧见刘生时着这么一副场景。
三日,整整三日,柳上飞柳下挥二人却未传来半点消息。账簿上的墨迹化成一排排诡异的符咒,我只觉自己一颗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她们……该不会是出了事罢?
就在这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心里一顿,难不成是柳上飞柳下挥二人回来了?我来不及思考便站起身去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人脸上愣愣的,一手顿在半空中,尚维持着敲门的姿态,却不是柳上飞柳下挥二人。
想想也是,两人进我屋子何时规规矩矩敲过门,临门一脚倒是常事。
“有何事?”心里不畅快,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龟奴悻悻地收回手,小心地瞄了我一眼,道:“唐棠姑娘,院子外面有位……”他困惑地抓了抓头,似在编排词语,“有位老爷找你。”
“老爷?”
“哦……”他突地想起什么似的,赶紧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纸条递过来,“那位老爷说,姑娘瞧了这个便会明白了。”
是我留给刘生的那个。
如此看来,他便是愿见双儿了么?
我赶紧问他:“那人呢?他现下在哪里?”
“还在大堂外边呢,”龟奴挠了挠头,脸上稍显鄙夷之态,“说来也真是倔,外边那般清寒,任小的如何规劝,他也不肯进来……”
顾不得什么,赶紧命龟奴带我去见他。
大堂门口分列守着两排姑娘,娇笑挥绢,迎来送往。随着龟奴急急出了门,却未瞧见刘生半分身影。
眼见着没人,龟奴脸上升起一抹怒气,“哎?人跑哪儿去了,刚才分明还在这里啊?”
我不理。
几步下了台阶,往两头瞧去。**攘往的人群,却未瞧见刘生。
又朝左边行了一阵,果见一人低着头在小巷里来回走动,不是刘生又是哪个。
他步履间有些焦急,肩头发间甚而插着树叶草棍,面色也算不得好,这时抬头见了我,面色先是一喜,接而便急急朝我行来。待行至更前,他又有些彳于,呐呐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刘生本性憨实忠厚,青楼这等烟花场所定然从未来过,想来正为此事而尴尬。
他黝黑的脸绷得有些紧,又黑又亮的眸子闪过一抹疑惑和担忧,“唐姑娘,我,我去苏府寻双儿,管家却告诉我,双儿一早便不在苏府了,你,你知晓她在何处吗?”